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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天城裡的富賈周老爺辦壽,邀我們一行去表演魚龍曼延,周老爺看得高興,給了許多賞錢,末了還留下吃酒。秉燭那兩個小徒弟吃多了酒,精力無處發洩,半夜裡練靶子,又鬧又叫,被秉燭隔牆呵斥了幾句才漸漸消停。”
&esp;&esp;“江秉燭遇襲,期間你沒聽到動靜?”
&esp;&esp;“我知道這很奇怪,但沒有就是沒有。”
&esp;&esp;“但是你聽到他呵斥薛葛二人。”
&esp;&esp;“那時我睡的迷迷糊糊,的確聽到了他的訓斥聲,還想叫他小點聲來著,奈何昏沉中眼睛嘴巴都不歸自己驅使了,心裡想著,就是發不出聲。”
&esp;&esp;“也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esp;&esp;梅七巧回憶道:“睡夢中他的胳膊壓在我身上,怪沉的,我朦朧中醒來一陣,把他那條胳膊卸開。打那後,一覺睡到天亮。”
&esp;&esp;“你醒來後是什麼情形?”
&esp;&esp;“這個裴寺丞想必已經聽過很多遍了。”
&esp;&esp;“我想聽聽夫人的描述。”
&esp;&esp;梅七巧垂下目光,道:“我醒來後看到秉燭在床邊躺著,胸口上都是血,眼睛瞪的圓圓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我大受刺激,驚叫出聲,後來大夥都上來了。”
&esp;&esp;梅七巧語聲極快,不含絲毫感情,彷彿照著紙上讀出來的。
&esp;&esp;大抵是看出了裴縝眼底的狐疑,梅七巧漫不經心道:“裴寺丞不必拿這樣的眼光看我,這段話我不知重複了多少遍,早已滾瓜爛熟。”
&esp;&esp;幾段對話輕鬆填滿了一張紙,裴縝換過一張空白的,繼續問:“江秉燭的死對夫人是好事壞事?”
&esp;&esp;“虧裴寺丞還是打長安來的,哪有這樣問話的,我們稍有點經驗的差役都不會這樣問。”
&esp;&esp;“請夫人回答。”
&esp;&esp;梅七巧臉上閃過悻悻之色,只見她垂眸道:“當然是壞事,可有時候又免不了竊喜。”
&esp;&esp;裴縝懸著筆,靜待她說下去。
&esp;&esp;梅七巧捋捋耳邊碎髮,慢慢道:“我們是同門師兄妹,青梅竹馬,結合是理所當然的事。十年來我跟著他走南闖北,浪跡天涯。可人就是這樣,太過熟悉,就會失去感覺。度過熱鬧的頭一年,剩下來的日子不過相看兩厭罷了。我幻想過他死去,比如駕著馬車跌到懸崖下,走在路上被從天而降的石頭砸死,抑或突然猝死。那樣我就可以去過自由自在的日子,想做什麼做什麼。結果你也看到了,無非是從一個牢籠轉移到另一個牢籠。好像變了,好像又什麼也沒變。”
&esp;&esp;“當夜……房門到底有沒有閂?”
&esp;&esp;“終於問出這個問題了嗎?”梅七巧臉上再次露出嘲弄似的笑意,“真想不到裴寺丞能憋到這時候,若擱我,一開始便問了。”
&esp;&esp;“所以夫人的答案是?”
&esp;&esp;“閂上的。”梅七巧變得面無表情。
&esp;&esp;“你承認你當時和江秉燭處在一個密閉的房間裡了?”
&esp;&esp;“是。”
&esp;&esp;“之前為什麼不說?”
&esp;&esp;“說了此刻被關在大牢裡的定是我。密閉的房間,一夫一妻,丈夫死了,妻子能逃脫嫌疑?”
&esp;&esp;“目下為何又願意說了?”
&esp;&esp;“因為我相信裴寺丞啊。”手輕輕地撫摸過裴縝的手。笑意輕佻。
&esp;&esp;裴縝怕燙似的縮回手,引來梅七巧的嬌笑:“裴寺丞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esp;&esp;“夫人既否認謀殺親夫,那麼在你看來,殺死江秉燭的會是誰?”
&esp;&esp;“不是牢裡關著嗎?”
&esp;&esp;“你是說吳良。”
&esp;&esp;“那小子毒著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esp;&esp;“除此以外,還有誰有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