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一片月

第113節 (第2/4頁)

&esp;&esp;“假如標記在看不見的地方呢。”

&esp;&esp;“什麼意思？”

&esp;&esp;“死者所中之毒你們不覺得離奇嗎？”李纖凝說，“它使人癲狂，精神異常，出現自殘之舉，抓破喉嚨，即使捆住手腳也無濟於事，精神迷亂之後緊接著陷入昏迷，那些人終究還是死了，究竟什麼毒這樣可怕？”

&esp;&esp;這一問屬實把大家問住了，彼時市面上流行的毒藥無非砒霜，大家也只知道砒霜。

&esp;&esp;“莫非不是中毒，是中了魘術？”堂上一官吏忍不住發問。

&esp;&esp;魘術是無稽之談，現場卻沒有任何人反駁他。畢竟只要親眼目睹那一幕的人，心頭無不慄慄，二十幾人集體發狂，似乎唯有鬼神之說可以解釋。

&esp;&esp;李纖凝卻給了否定的回答，“不是魘術，就是毒藥。”

&esp;&esp;“我也是幾年前才知道，世間花草與菌菇同理，有些看著漂亮，實則有毒。比方常見的夾竹桃，即是一種毒花。只因世人不食花，不知情罷了。”

&esp;&esp;仇璋記得這樁案子，“是永寧坊庾家的案子，我記得當時他的兒子是被誘導吃了君影草而亡。”

&esp;&esp;“沒錯。”李纖凝說，“毒花君影草是我從黃老醫正處獲悉，黃老對花草毒物甚有研究。除此以外，我還從他那裡瞭解到有一種花，服食之後令人精神迷亂，呼吸困難，昏昏欲睡，進而窒息死亡。”

&esp;&esp;神經迷亂，呼吸困難，昏昏欲睡，窒息死亡……每一條皆對應著二十一個死者的症狀。呼吸困難更解釋了死者為什麼要抓破喉嚨，因為他們無法呼吸。

&esp;&esp;大堂之上鴉雀無聲。

&esp;&esp;忽聽見一個聲音問，“這花、這花莫非是……？”

&esp;&esp;“天仙子。”李纖凝回答。

&esp;&esp; 殘月篇（其六）驕女

&esp;&esp;“天仙子花有毒一事，怎麼之前從沒聽你提起過？”從京兆府出來，仇璋問李纖凝。

&esp;&esp;“那時候我和你關係疏遠，為什麼要和你提起。”李纖凝說。

&esp;&esp;仇璋冷笑，“和韓杞關係不疏遠，和韓杞一定有提起。”

&esp;&esp;李纖凝說：“這是你先提他的，我沒提。”

&esp;&esp;“提他怎樣，難道他是禁忌，不能提？”

&esp;&esp;李纖凝立住腳，“你喜歡這樣是吧？”

&esp;&esp;“我喜歡怎樣？”

&esp;&esp;“喜歡吃別的男人的醋，喜歡我同別的男人好。”

&esp;&esp;“難道我喜歡自虐？”

&esp;&esp;“沒關係呀。”李纖凝洋洋得意，“夫君喜歡的話我再找一個男人，找什麼樣的好呢……”

&esp;&esp;“你敢！”

&esp;&esp;“夫君喜歡我有什麼不敢。”

&esp;&esp;兩人說著話，馬車駛來了，李纖凝上了馬車，從車窗裡探出頭，“晚上早些回來，我吩咐廚房做你愛吃的菜。”

&esp;&esp;仇璋揮手。

&esp;&esp;李纖凝去後不久，仇璋的馬也牽來了，仇璋跨上馬背，一路東馳，去往通化門外。

&esp;&esp;事發之後，大家各有分工，福王進宮稟明聖人，仇少尹去拷問庖屋的人和獄卒，仇璋則去黃老住處驗證天仙子的毒性及毒發症狀。

&esp;&esp;哪知撲空，黃老已離世二載，生前居住的園子僅有一老僕看守。仇璋亮明身份，說明來意，老僕引他進屋，抱出一摞摞手記給他瞧。

&esp;&esp;仇璋坐下翻看，手記中記錄著許多花草的毒性毒理。黃老用雞兔貓狗做試驗驗證毒性，筆記上用法用量均有記載，多少劑量致死說得明明白白。

&esp;&esp;仇璋翻看半晌，終於翻到了天仙子的相關記錄，的確如李纖凝所言，天仙子的毒性會導致中毒者精神迷亂，呼吸困難，進而在昏睡中窒息死亡。

&esp;&esp;黃老採集了許多花草，晾乾，研磨成粉，製成毒粉。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