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一片月

第113節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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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獄卒們驚醒，隨著仇璋衝進牢房七手八腳的按住婦人，但緊接著，更多的犯人出現狂亂之態，他們一個接一個地效法婦人，抓撓喉嚨，一時間牢房中血霧瀰漫，腥氣沖天，儼然成了慘絕人寰的人間煉獄。

&esp;&esp;李纖凝幾年來深居簡出，極少聞到新鮮的人類血液的味道，對鮮血的耐受降低，血腥氣一撲過來，她本能的作嘔，到後面濃重的血腥氣幾乎把牢房裡的各種異味給掩蓋了。

&esp;&esp;剛剛吃下的一碗糖蒸酥酪一點兒沒浪費的吐了出來。

&esp;&esp;右手緊緊掐在大腿上，目光一寸寸掠過發狂的人群，臉部肌肉劇烈抽搐。

&esp;&esp;仇少尹調集府兵，迅速控制了事態。然而無濟於事，等到福王回來，看到的是擺在他面前的二十一具屍體。

&esp;&esp;這些人本來交齊贖銅，過個兩三日即可放歸，眼下誰也走不成，註定踏不出京兆府大門。

&esp;&esp;仇少尹及時控制事態，捆綁住犯人手腳，為傷者止血，他們還是全部死了。在他們陷入狂亂不久，接著陷入昏迷，這一昏迷再未甦醒。

&esp;&esp;“究竟怎麼回事？”突然死了這麼多人，福王也擔待不住，語聲鮮見的嚴厲，帶著怒火。

&esp;&esp;“用過中飯後突然就這樣了，應該是中毒。”仇少尹說，“下官已將庖屋的庖子、膳夫、伙伕等人拘捕，拘在堂下，備您審問。”

&esp;&esp;福王吩咐立刻傳上來。

&esp;&esp;一干人等跪在堂下，大呼冤枉，辯稱實在不知飯中有毒，明明所有囚犯吃的一樣的飯，如何那二十一人就中了毒。福王命仇少尹細細盤問他們，仇少尹盤問之得知，米是廚娘淘洗的，上灶蒸上後廚娘出去擇菜，庖子和膳夫在廚房，飯菜煮好，伙伕運送到牢房。到這裡為止，每個環節都有機會被人下毒。可是飯送入牢房之後完全是不可控的，因為飯菜全部由獄卒分配。

&esp;&esp;當時牢房裡有八個獄卒在值，除去兩個獄丞，有六個獄卒參與分飯，眾目睽睽之下，獄卒不可能下毒。中毒的偏偏是大秦寺相關案犯，其他人秋毫無損，這樣精準的投毒又叫人百般不解。

&esp;&esp;仇少尹主張毒是庖屋之人所投，與獄卒裡應外合，送到了想要毒殺的人面前。目前似乎只有這一種解合理釋，福王下令關押所有相關人員，嚴加拷打，調查身世背景，揪出幕後兇手。

&esp;&esp;事情交待下去，仍有重重疑雲籠罩在眾人頭頂，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esp;&esp;兇手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殺了那些人對他有什麼好處？

&esp;&esp;“會不會是三名死者的家人，因不滿判決，做出這種事？”有官員提出自己的見解。

&esp;&esp;“我倒更傾向於兇手在向官府挑釁。”仇璋思忖道，“官府要放的人他偏要殺，挑釁意味十足。令我想起一人。”

&esp;&esp;“誰？”

&esp;&esp;“天仙子。”

&esp;&esp;眾人咋舌。

&esp;&esp;“天仙子的目標向來是連環兇殺案的殺手，這次的遇害者不符合他的作案習慣。他每次作案必與受害者近距離接觸，近身格殺。投毒不是他的風格。”仇少尹提出不同見解。

&esp;&esp;“目標不同，採取的手段自然不同。同時殺害二十一人，怎麼看也是投毒最便捷。”

&esp;&esp;“好，咱們退一步講，作案目標的變化導致了作案手段的變化，還有一點你無法解釋。”仇少尹說，“天仙子每次作案必留下標記，這次的標記何在？”

&esp;&esp;仇璋無言以對。他明明感覺到了相同的氣息，幾乎可以確定是他，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沒有留下標記？

&esp;&esp;眾人沉思不語的當兒，李纖凝幽幽道：“假如他已經留下標記了呢。”

&esp;&esp;此言一出，眾人齊刷刷望向她。連長案後頭一直默默聽屬下們各抒己見的福王也不由掀了掀眼皮，投來疑惑的目光。

&esp;&esp;“事發之後牢裡大肆搜尋過，死者身上也搜過，皆未發現天仙子花以及相類的圖案。”仇少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