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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陸槐在京兆府庖屋做了四年事，深諳獄卒們的習性。交接之時正當飯時，上值的空腹來，下值的飽腹走，必吃這頓飯。
&esp;&esp;名義上獄卒和囚犯吃的同樣飯食，實則獄卒的飯食總要好上一些，庖屋的人會單獨留出他們那份。陸槐在那份飯裡下了藥。
&esp;&esp;全部藥倒後，大牢還不是無人之境。
&esp;&esp;陸槐接出咄喝與明伯，叫他們換上獄卒的衣服，拿上下值獄卒的腰牌，一會兒好通關。
&esp;&esp;破綻在於咄喝生的過於高大，衣服也不合身，容易被人識破。當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只得冒險。
&esp;&esp;三人列成一隊往外走，經過李纖凝牢房，咄喝說什麼也要擰斷她的脖子，出一口惡氣。
&esp;&esp;陸槐攔下他，“別生事。”
&esp;&esp;目光掃過李纖凝，對方笑容恬淡，風采如舊。
&esp;&esp;牢房再度恢復平靜，李纖凝盤膝坐於木床上，閉目養神。
&esp;&esp;在日光照不到的地方，長安的月色釅了。
&esp;&esp; 殘月篇（十一）酉雞
&esp;&esp;此後幾日，陸槐動靜全無。與此同時，李纖凝弄權案爆發，理當下獄，人已在獄中，沒法再下，案子順勢又落到福王頭上，令福王由衷感嘆一句：禍不單行。
&esp;&esp;感嘆完，對仇少尹說：“走，隨本王去看看你侄媳婦。”
&esp;&esp;牢房裡，仇少尹的侄媳婦正在興師動眾的濯發。她一人濯發，勞動三四個人，有捧水盆的、捧葛布的、遞香膏的。
&esp;&esp;“小馬，再打盆清水。”
&esp;&esp;小馬答應一聲，端起水盆沒等出去，王獄丞端著一盆清水進來了，“水來了，夫人請用。”
&esp;&esp;“怎敢勞動王獄丞。”
&esp;&esp;“夫人哪裡的話，能為夫人效勞，是小人的榮幸。”
&esp;&esp;李纖凝在清水裡涮完，撈起頭髮，擰去多餘水份，接過獄卒遞來的葛布擦拭。
&esp;&esp;看到這一幕的福王問：“你關照的？”
&esp;&esp;“沒有啊。”仇少尹心裡也納悶，“死丫頭，怎麼做到的。”
&esp;&esp;牢裡不是沒關過大人物，比李纖凝貴重的人物多了，沒見獄卒們這樣殷勤。
&esp;&esp;王獄丞回頭見到福王與仇少尹，扯過獄卒，行禮問好。
&esp;&esp;仇少尹吼道：“她是你們祖宗，這麼伺候她，牢門大敞大開著，還嫌犯人跑的不夠？今天不治你們一個翫忽職守罪，算本少尹無能，都去找刑獄公人領板子！”
&esp;&esp;唬的幾人慌忙下跪求饒。
&esp;&esp;“八叔好歹是這裡的長官，也不知關照我，頭髮都起蝨子了，實在癢的厲害，沒辦法才求幾位差爺行個方便。”李纖凝一邊擦頭髮一邊說，“行了，沒你們事了，都下去吧。”
&esp;&esp;幾個獄卒待要起身走，猛地醒悟上司還未發話，只得跪回去。
&esp;&esp;福王瞧在眼裡，似乎有點明白了她為何能“差遣公人如驅使自家僕役”，她身上有種氣質，叫人無條件服從她的命令，尤其下位者。
&esp;&esp;仇少尹鼻子沒氣歪了，在他的地盤，她還敢撒野，對他的人發號施令。不耐煩地啟唇，打算叫獄卒去領罰，福王忽然開腔，“下去吧。”
&esp;&esp;這是……開恩的意思？
&esp;&esp;幾個獄卒謝過，忙不迭退下。
&esp;&esp;李纖凝坐到床上擦頭髮。
&esp;&esp;仇少尹眼睛夾她，他和福王還站著呢，她倒坐下了。以埋怨的語氣說：“文璨受你連累，又遭免職了。”
&esp;&esp;李纖凝詫然挑眉，“事情尚未明瞭，怎會牽連到文璨？”
&esp;&esp;“御史臺參了李縣令一本，參他縱容親女，插手刑獄，干涉縣務，查證屬實，仇縣丞疑似縱容的更厲害，遭到免職，目前和李縣令兩個賦閒在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