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生

第22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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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家路上，她提著挎包，難得主動給母親打電話，電話那頭的母親似乎很驚訝，廚房傳來燒菜的聲音。

&esp;&esp;“曦澄，吃飯了沒有？”

&esp;&esp;“還沒呢……”她如實回答，手機緊緊地貼在耳邊，“媽，新年快樂。”

&esp;&esp;離開家鄉到外地工作這麼久，夏曦澄總是報喜不報憂，即使寫小說和過去被辭職的事情早就被家人發現，她也習慣把現狀描述得無憂無慮。

&esp;&esp;過得很好，同事不錯，錢還夠花，只要一聊天，話題基本上就緊緊圍繞著這三個方向。

&esp;&esp;“我女兒這麼忙，也知道要過新年啦。”母親關了火，拿夏曦澄說笑，下一秒卻關切地詢問，“今年還打算在那邊過嗎？”

&esp;&esp;這話問得小心翼翼，夏曦澄一愣，想起自己去年確實沒回家過年，上一個除夕的晚上，她剛好被一家公司辭退，當時的老闆劈頭蓋臉地罵她不中用，對待客戶的反應太遲鈍。

&esp;&esp;她有時候很倔強，自己再怎麼受傷都好，可那落魄的樣子千萬別被父母看見。

&esp;&esp;“你在聽嗎？”母親輕輕地喊她。

&esp;&esp;夏曦澄深吸一口氣，明明隔著幾百公里的距離，她卻好像能聞到年夜飯的味道，母親燉的排骨湯很香，紅燒肉是父親的拿手菜……

&esp;&esp;真沒出息，一年到頭賺不了多少錢，還總是死要面子，沒賺夠錢就不回家似的。

&esp;&esp;“夏曦澄。”夏慕生的聲音不合時宜地插進來，說話的語氣像機器人，“你想家了。”

&esp;&esp;微風吹亂夏曦澄鬢角的亂髮，她停住腳步，轉頭瞪了夏慕生一眼，心事瞬間就被說破的滋味並不好受。

&esp;&esp;她提了提快要滑落下來的挎包，對著電話那頭坦言：“媽，我考慮一下……晚上再給你發訊息。”

&esp;&esp;用鑰匙開了門，她站在玄關處凝視著屋內的擺設，吊燈懸掛在天花板上，餐桌的小罩子上蓋了一層單薄的白布，昨晚洗好的衣服整齊地晾在陽臺，茉莉花清香撲鼻。

&esp;&esp;這裡的一切都很安靜，去年除夕也一樣，甚至更糟糕，連夏慕生也不在。

&esp;&esp;站在身後的夏慕生偏偏要毀氣氛，見夏曦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挪動腳步先進屋，換好鞋子，抬手在夏曦澄面前晃了晃。

&esp;&esp;“發什麼呆？想家就應該回去，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esp;&esp;夏曦澄低頭放下挎包，小聲嘀咕了一句：“你懂什麼……”夏慕生說得輕鬆，畢竟他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家庭。

&esp;&esp;像蚊子一樣小的聲音還是被夏慕生聽見了，他坐上沙發，雙手枕在腦後，仰望著頭頂的吊燈搖了搖頭。

&esp;&esp;“我不理解，為什麼非得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比數學題還麻煩，說到底就是自私。”

&esp;&esp;廚房的燈亮了起來，夏曦澄剛想開啟冰箱，聽夏慕生這麼一說，她低下頭，指腹在冰箱門上摩擦著，原本已經堅定的想法又開始動搖。

&esp;&esp;她知道夏慕生說得沒錯，現實世界就是這樣，沒有任何劇本，每個人都想過好這一生，可卻都在努力奮鬥的過程中不斷犯錯，攀上自認為美好的關係，留下數不勝數的遺憾。

&esp;&esp;“複雜的事情可太多了，誰能不自私？”

&esp;&esp;“正常的父母永遠都不會對孩子自私，就像你媽媽想讓你回家過年一樣。”夏慕生這次竟沒有沉默，他認真地為自己的觀點撐腰，“如果她只想著自己，怎麼會在乎你的感受？”

&esp;&esp;看那勢不可擋的架勢，哪像沉默寡言的高嶺之花？夏曦澄不甘落後，叉著腰想反駁，卻找不到隻言片語為自己當擋箭牌，給了夏慕生乘勝追擊的機會。

&esp;&esp;“要是賺不到錢，難道你還能一輩子都不回家嗎？”

&esp;&esp; 圓謊

&esp;&esp;面對夏慕生丟擲的靈魂拷問，夏曦澄一時失了神，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被說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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