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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是老臣,除了無擔當,信奉中庸之道,倒無甚板上釘釘的大錯。朝堂尚需穩定,這樣看似處事穩妥,缺少狠辣之氣的太尉不適合再佔著位子。榮帝給李慎留了幾分面子,就是希望他能自知,早早地給新人騰地兒。李慎這邊打點好,將李元恆送上南下馬車,那邊就將辭表遞至宮中。
四月春日暖陽,碧空無洗。父子倆相對無言,只李慎拍了拍兒子瘦削的肩頭,心中酸澀,吶吶不能言,許久之後,只道:“父親對不起你,保重。”也不知是為多年來對兒子的疏於關心還是受傷之後的有意疏遠道歉。
李元恆醒後心中偶爾生出的委屈、怨懟遽然消失。父親年少時勇冠三軍,南征北戰,戰無不勝,為大興朝立下汗馬功勞,奈何功高震主,聖上將父親從前線召回,收了兵權,又恐父親不滿,許以太尉之位。只是這太尉之位看似光鮮,卻生生將父親困於京中,猶如本該馳騁草原的駿馬被圈養起來,看著唬人,其實只是高位之人籠絡人心的手段罷了。父親將重回沙場的希冀放到了兒子身上,哪怕不能隨心所欲,但只要和武官沾上一點兒邊,在他眼中都比那些工於算計的文官要強。是以,大哥身為羽林衛更為父親喜愛,而自己這個只知斷案殺人的“文官”便成了可有可無。如今聽了父親這一句道歉,李元恆理解了父親的雄心、掙扎、無奈、妥協,父親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只是困於局勢中的權衡之舉,又有什麼錯呢。母親哽咽不止,奈何子肖父,也是個笨嘴拙腮的,心有千言卻不知從何說起,只道了聲“父親母親保重”,轉身上了馬車。
李元恆輕車簡行,只楊恕跟著,主僕二人伴著和煦的暖風駕馬徐行,誰能想到此去千萬裡,又何時可歸......
趙嬤嬤盡職盡責,待沈柔止規矩學的差不多,已是夏至。知了在樹上叫個不停,讓人心生煩躁,好在趙嬤嬤已被母親送走,沈柔止終於不用既要心驚膽戰以防出錯招來嬤嬤訓斥,又要忍耐這夏日的苦楚。不知是今歲夏日較往年炎熱還是性子被嬤嬤磨礪狠了,日日躲在屋中,那些大家閨秀下帖子邀她湖上泛舟都以中了暑熱拒之。要知道往年哪怕最熱的三伏天,沈柔止都不肯待在府中避暑,定要出去找些清涼好玩的。
自沈良夫婦倆有意招韓盛為婿,沈良便託了好友韓子鎮多多照拂。韓盛任勞任怨,勤勤懇懇,又因同姓,頗得韓子鎮青眼。正巧巡檢司一個校尉因病辭官,韓子鎮就將韓盛提了上來。韓盛知曉其中有沈柔止父母的功勞,對他們愈發感激,對沈柔止也愈來愈好,有空就往沈府跑。沈柔止苦夏,整日蔫蔫的,圍著冰盤,百無聊賴,小臉肉眼可見的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