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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盛一邊往中心走,一邊道:“州府探查,都散開些,散開些!”人聲鼎沸,他這聲響只堪堪挨著的人能聽見,有認得他是專管州府防務的州判,自覺往邊上讓了讓,給了他些便利,這才不至於擠不進去。
終於到了旋渦中心,他正與那夥計對著,夥計見了他也認出他是誰來,又見他橫眉倒豎,一臉怒容,不禁噤了聲,垂下眼來。
沈柔止見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夥計忽然安靜下來,秀眉蹙起,正要開口,就聽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劉二,這是作甚,仲秋佳節正是人多的到時候,起了亂子你可擔待得起?大傢伙別再圍著了,小心摔了再讓人踩上兩腳,得不償失,都散了罷!”說完,韓盛作勢要往旁邊去散人,正要動身,身前一步開外的人轉過身,衝著他甜甜喚了聲“師父”。
他停下駐足,朝著那人望去,只見面前這人蒙著半爿面紗,一雙鹿兒似的瀅澈的杏眼朝他看來。這雙眼他再熟悉不過,他不知多少次偷偷覷著她望著他人含情脈脈的眸子心中嫉妒得發苦。初聞她與那人定了親,他心痛不已,連著醉了三日。他深知這輩子與她終歸是有緣無分,即便不甘,也抵不過她對自己一點兒師徒之外的情意都無。只餘他一人單相思,若還不醒悟,恐會活成個笑話。正巧高家小姐不知怎的瞧上了自己,彷彿給溺水的自己扔了一根繩子,他順勢攀住,既救了自己,也讓世上少了另一個求而不得的人。他對高寧是感激的,感激她不嫌棄自己出身低,感激她願意喜歡這樣一個失魂落魄的浪子,然而除了這份感激,總覺的少了一份什麼。如今,看著眼前這對滿含秋水的眸子,他才知曉,那是獨屬於她的那份悸動。瞧見她,他的心才會如此不安分,咚咚咚地響個不停。
眼下不是敘舊的時候,他在幾人身上睃巡一圈,朝著她道:“柔止?”
沈柔止道:“嗯,是我。”
韓盛又朝著圍觀的人群道:“趕快散了,再不散,一會兒府兵將那些愛瞧熱鬧請到府衙大牢裡去瞧,那兒可比這裡好瞧的多!”
本來自他進來吼了一句後,那夥計和這小姐婢女就不再接著吵沒了熱鬧可看,此時聽人這麼一威嚇,個個偃旗息鼓,再不湊熱鬧,都各自散去。
隨著人群散去,韓盛走至沈柔止三人身前,問道:“何時回來的?”
沈柔止答:“回來有些天了,今日來這裡是想看看時下流行什麼花樣,誰知竟被這夥計當成了那對家的探子,不依不饒的,甚是惱火。”
鋪子掌櫃也早已候在一旁,聞言便道:“原來這位小姐與韓州判相識,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嗎。小姐想看便看,若有那看上眼的,拿走那衣裳也不妨事,就當我給小姐賠禮了。”
高寧不愛湊這人多喧囂的熱鬧,早就躲在一旁看木桁上的衣裳,見人群散了也是瞥了一眼。此時聽見熟悉的嗓音和掌櫃說兩人相識,轉身瞧了過去。隔得有些遠,且那女子蒙著面紗,看不真切,但那身邊的婢女她倒熟識,不正是自小與她一起長大的小環麼。她是知道韓盛對她是有點意思的,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不曾知曉罷了,一股子氣從心底升騰起來。她扔下手裡的衣裳,向著兩人款款而來,走至沈柔止身邊,驚了一瞬,又急速換上另一副面孔,親暱地握起柔止的手:“哎呀,這不是柔止嗎?盛哥哥,你怎麼不喊我來,我與柔止也是自小一起玩大的。”說著朝那掌櫃的又斥道:“你這掌櫃,這麼有眼無珠的麼,這是沈知府家的大小姐,不知道供著便罷了,還這般無禮,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掌櫃的滿頭大汗,恨不得跪到地上賠罪,沈柔止見掌櫃的一臉煞白,作勢要給她跪下,趁機從高寧手中抽出手來,虛虛扶了一把:“掌櫃的,不妨事的,本就是我不願讓人認出來,這才蒙了紗。”轉身又朝韓盛道:“師父,我們找個酒樓去說說話吧。”睇一眼高寧,“高小姐也來吧。”
高寧看她不屑一顧的樣子,心中氣憤不已,她想拂袖而去,卻不甘錯過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機會,衝著韓盛甜甜一笑:“走吧,盛哥哥,我們都與柔止許久未見了,咱們做東,好好請請柔止。”
剛才初見時高寧喊韓盛盛哥哥她因掌櫃驚懼未曾注意到,此時又聽一遍,秀眉蹙起,這兩人何時這麼親暱了。沈柔止暗中瞧了師父一眼,見他似是聽慣了,心中疑惑不已。
韓盛覺出這兩人之間的詭譎,一個是未婚妻,一個是徒弟,雖然他不當她是,兩個都不好得罪,只好應了兩人,跟在身後朝旁邊的酒樓走去。
成衣鋪子不遠就是居來酒樓,樓有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