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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恆垂首望地,婚書高舉於頂已有一刻,皇帝只在他下跪之時乜他一眼,便不再看。殿中闃然無聲,良久,皇帝冷冷道:“起吧。”
李元恆將婚書收起,整肅衣衫,緩緩從地上站起,仍沒有抬頭,靜等著皇帝的下一句話。
“李元恆,你當朕不知你何時與那沈氏女訂的婚嗎?”皇帝冷冽的聲音如一座高達數千丈的高山壓在殿中每個人的肩上。
“臣知罪,臣與柔止訂婚雖晚,但早在臣未去南域之前就與之心意相通,只因朝務繁忙才一拖再拖,臣不願辜負她,也不願柳御史之女錯付,還望陛下成全。”李元恆不卑不亢,徐徐道。
“這麼說,你是怎麼都不肯了?”聲音高昂了起來。
“望陛下成全。”李元恆嗓音清冽低沉,帶著深深的篤定。
“既如此,柳御史之女身份高貴不可屈居妾室,此婚事作罷。其妻弟有一女,年芳十五,其父官職不高,就與你做個貴妾吧。”皇帝說完,看了身邊的內侍一眼,遂闔上眼養神去了。
內侍曉得這是要攆人的意思,急忙走到還欲爭辯的李元恆身邊,壓低聲音道:“靖安侯,陛下累了,賜婚一事陛下已做了退讓,靖安侯不要再惹聖怒了。”一副你不要不知好歹的模樣。
李元恆抬頭望向御案之後高座之上的皇帝,不甘與無力同時向他襲來。內侍說的對,身居高位之人最不喜他人挑戰權威,柔止的正妻之位已保住,至於柳御史侄女則只能觀機而作,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月十五柔止生辰這日,李元恆早早下值,回府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一桌席面,與主僕四人一道慶祝柔止十六歲的生辰。沈毅和錢文昌夫婦和錢榮錢馨兄妹兩個都送了生辰禮,送生辰禮的小廝特意拜託傳話的下人一定讓小環來拿生辰禮。
小環得了話,以為許是有什麼貴重的東西不放心靖安侯派的荷花和不知底細的蘭芝,才特意囑咐讓自己去取。待走到角門接過生辰禮時,那小廝瞅瞅並沒有人跟著小環,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沈公子有話交代與你,他的傷再養月餘便可好全,屆時他會上侯府將沈小姐接走,你要照看好小姐,讓她與靖安侯少見面,以防小姐與靖安侯再生感情,屆時想斷也斷不了。”
自知那傳言起,小環與蘭芝、荷花正愁不知該如何護小姐周全,得了公子的信,心中安定下來,點頭答應。回到小樓,偷偷與那兩人說了,三人俱是神魂歸位,只是愁事又上心頭。三人不是瞧不見靖安侯待小姐周到,心中也有不忍,但與小姐相比,那點兒不忍也就不算什麼了。如今還要攔下靖安侯,讓他少與小姐見面,實在是難為人。三人唉聲嘆氣,愣是讓柔止也起了好奇心,一臉懵懂看著她們三人,好像等著她們給個解釋。三人見了,急忙收起情緒,與小姐逗樂,討論著晚上的膳食。
暮色四合,席面早已備好。李元恆也從書房來到小樓,柔止與他二人坐在一桌,小環在柔止旁伺候她吃飯,荷花和蘭芝另坐在一小桌上。
沈柔止病情見好,然也只能答些簡單的話,李元恆又是個話少的,是以雖是生辰,晚膳吃的卻很安靜。得了公子囑託,三人也不如往日活潑,小環一門心思伺候小姐吃飯,蘭芝和荷花兩人埋首飯間,時不時抬頭與小環交換一下眼神,一頓飯吃的是暗流湧動。往日柔止要吃三刻鐘的飯,如今不到兩刻便已吃的七七八八,小環還欲往她碗中夾菜時,沈柔止輕輕搖搖頭,意思已經吃飽。小環見狀,站起身,與李元恆道:“靖安侯,小姐今日生辰高興,白日玩的狠了些,飯前就已有些睏倦,要不您......”要不您趕緊走吧。
李元恆頷首,“既是困了,便應早早歇下,只是柔止剛吃完,不宜過早躺下,我再陪她片刻再走。”
沈柔止其實也不想讓他走的那麼早,但小環既然說她困了,她便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困了,不習慣否認,只是再聽到他還會陪她一會兒,眼睛倏地亮了一下。
小環三人無法,只好低聲應是,心中打算一到時間就來催人走。
李元恆與柔止兩人坐在暖閣美人榻上喝茶,隔著矮几對坐。矮几上除了茶盞,還有一副圍棋,那棋子乃是玉石所磨。白的瑩潤透亮,黑的光可鑑人,個個圓潤可愛。
柔止拿起一顆白旗子在手中摩挲,襯得膚若凝脂的芊芊細手嬌嫩欲滴。李元恆望著她,滿目柔情。
良久,他從懷中掏出婚書放在桌上,緩緩開口,聲音清冽中帶著一絲柔軟:“柔止,我前些日子讓楊恕去臨幽城沈府提親了,這是婚書,你可願?你若不願......”退親的話他實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