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賺了錢,再在城中開一個繡坊,專收貧苦家的姑娘做活,即便不會,有心想學的,也可教與她們。
眼下正是夏季,先頭的繡品已算在京城貴女們中奪得一席之地,只因數量太少,沒能引起跟風。光靠小環蘭芝兩人顯然是有心無力,也不用等繡坊開起來再招繡娘,此時就需先尋幾個繡技高超的來。
舅母王氏聽聞沈柔止要找繡娘,舉薦了幾個她常買繡品的繡娘。那幾個繡娘有嫌繡品閣活計累還不賺錢從而辭工單幹的,有如蘭芝一般將繡品賣給城中成衣鋪子或繡品閣,因機緣巧合得了如王氏一般夫人青眼的。技藝有高有低,但只要肯學,不見得就不能更精湛。
沈柔止三人看了幾人的繡活,又細細觀察言談舉止,選了五人。因四時繡需將兩地特點相結合,花樣更為繁複,五人在看了四時繡的繡樣後,露出退卻之意,唯恐主人家事多錢少,再以繡品不合要求拒給工錢。沈柔止見了也不惱,甚有耐心,將今後的打算,並將技藝要求、工錢幾何,何時給付等均詳細寫於契書上,雙方簽字畫押。每張契書各有兩份,一份交於她們自己保管,一份柔止保管,但凡任何一方違契,都可告到衙門裡。
得了保證,五人放下心來。當天就在小環、蘭芝細細拆解下,開始繡這一季的繡品。
李元恆離了府,整個靖安侯府就只剩下趙情這一個主子。除了李元恆的正院去不得,就只剩下正院旁的小樓還鎖著不讓任何人靠近。李元恆雖從不讓進小樓,倒也沒有刻意拘著下人們的嘴。趙情很容易就打聽到原來這就是那位沈姑娘住的小樓,想想自己,墨竹苑雖大又精緻,卻離正院如天涯海角般相距甚遠,遠不如這一棟名曰月至的小樓。思至此,心中恨意更甚,即便李元恆已遠離京城,即便沈柔止從靖安侯府離開後從未主動找過他。
皇帝自幼因母親身份低賤,雖是皇子,過的卻還不如其他皇子公主身邊的婢女太監。他自小受人冷眼,心中憋著一股氣,勢要將昔日折辱他的人一一踩在腳下。如今夢想一朝成為現實,看著皇位下的眾生都俯首稱臣,心中鬱氣消散,卻又忽地升起不安。明明想做怒目威嚴、不苟言笑的金剛,卻極力壓抑,以慈眉善目、通情達理的玉面菩薩樣示人。民間道皇帝體恤臣民,又是減稅負、輕徭役,又是嚴律法、清吏治,實乃大興朝又一任中興之主。然而在李元恆等隨他從南域來的朝臣眼中,看似聽取百官諫言,實則手段狠辣,說一不二,只是為了維持表面的仁君名號才將那些腌臢事掩在暗處不得人知。
帝王暗衛無影自新帝接手後,便殺了不少反對他的朝臣。百官進諫,議事的喧鬧場面也不過是表面文章,戲做夠了,便慢慢銷聲匿跡。
此番柳自幀又觸皇帝黴頭,皇帝一如既往曾起了殺念,只因柳自幀乃兩朝老臣,在朝堂和民間頗負盛名,殺他怕會引起朝臣不安和民憤才作罷。
此次行宮避暑,皇帝將政事交由三公,因王成被睿王構陷,已死於牢中,其家眷死的死,傷的傷,早不成氣候。丞相一職空懸,皇帝便令李元恆代領丞相一職,一是示看重之意,二是彌補強令其娶趙家之女為妾的舛誤。
李元恆知曉皇帝以此安撫自己,恐與他離心。大興朝看似海晏河清,一片繁榮之相,實則到處都是瘡痍,北有胡人,南有夷族,經不起再來戰事。外族之所以不敢輕易與興朝挑起戰事,就是因大興朝本固邦寧,即便內亂頻起,仍不可撼動根本。是以,安撫臣民才是重中之重。眼下他大權在握,又是南域舊臣。將他安撫好,便安了大半朝臣的心,這筆買賣皇帝並不虧。李元恆欣然領命,只是他又比往常更忙了些。這些天,他夙興夜寐,就想將政事處理完後能抽出時間回京看看沈柔止,如今卻是不成了。
錢府並不大,攤到沁馨苑就又小了一圈,如今又招了五名繡娘,沁馨苑愈發顯得狹小。沈柔止索性在錢府後街賃了一個小院,從錢府角門出去,不消一刻鐘就能徒步走到,甚是方便。沈柔止與小環、蘭芝每日晨起吃完早膳便去小院與繡娘們一起忙活。錢馨快及笄,正在繡自己日後成親的嫁衣,也與表姐一道去小院一起做活。
幾人緊趕慢趕,又繡了三十件繡品,將成衣鋪子掌櫃預定那些交付出去後,就只剩下十幾件可賣。
城中最大的繡品閣的掌櫃是名女子,名姜娢。一日,一常來閣中買繡品的婦人腰間掛了一個荷包,那荷包與她穿的衣裙甚是相配,式樣也與京中的婦人常帶的不同。正巧那日,姜娢在閣中查賬,每逢有人進入閣中時,她習慣性抬頭張望一下來人,一眼就被來人腰間的配飾吸引住。她放下手中賬冊,與那貴婦攀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