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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錢氏紅腫的雙眼終是惹的沈柔止起了疑,她緊蹙著眉頭望著在一旁端坐的父親,眼神如有實質直將沈良盯得如坐針氈,沈良頗有些無語,也不知如何辯解,站起身整理整理衣襬,道:“我上衙門去了。”竟連早膳也不吃了。
錢氏怕女兒追問,急忙道:“娘沒事,快用飯吧。”一副不願追究的樣子。
沈柔止知道哪怕父母再如何恩愛,也有上牙打下牙的時候,兒時她就見過父親將母親氣哭的時候,只是隨著年紀上漲,次數愈來愈少罷了,如今再次瞧見,雖驚訝但也能理解。母親被父親寵的性子裡總帶著女兒家的驕矜,即便少也能從流下的眼淚中看出些端倪來。既然母親不願說,她做女兒的也不便打破砂鍋問到底,她相信父母自有相處之道,順其自然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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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自行宮回京之後日漸暴虐,動輒打罵宮人。初時還知遮掩,漸漸地便露出些真面目,稍有不順就以折磨人為樂。他查到數年前折辱過其母的宮人,將其投入暗牢,對其施以最折磨人的手段,滿面血汙的宮人一心求死,偏偏他還以名貴藥材吊著這些宮人一口氣,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逢施虐,先是讓其目睹他人慘狀,然後再在其身上施行,若腸滑不禁,還會招致更慘無人道的折磨。不管是圍觀的還是施刑的,俱都戰戰兢兢,不敢發一言,唯有被折磨的宮人的慘叫盤旋於巍巍宮廷陰暗的角落中。
日子長了,宮女和內侍們摸清了皇帝的脾氣,但凡在御前,皆是小心應對,力求不出一點兒錯,連宮人之間的傾軋都少了許多,只為不被皇帝尋到錯處,當做洩憤的工具。
後宮形勢嚴峻,前朝倒和順的很。皇帝終是嚐到了權勢的味道,從最初的夙興夜寐勤於政務,到如今的得過且過,也不過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每逢十日才上一次朝,平日皆由三公主持朝政。李元恆作為有從龍之功的大將軍,地位已超三公。自行宮歸來,已有多位官員唯其馬首是瞻。還有不服的,李元恆也不急,為官正直,有功的,他給以嘉獎,哪怕他們罵他以權謀私,罵追隨他的官員蠅營狗苟,都是害國蠹蟲。反之,那些貪贓枉法的官員,他毫不手軟,皆以雷霆手段處置,絲毫不講情面。
整個朝堂上下,有無皇帝坐鎮,倒是無甚差別。
然這些必不能讓皇帝知曉,他坐上這皇位說易也不易,五年苦寒之地的經歷讓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人對屬於他一人權力的染指。好在隨著皇帝兇惡的真面目慢慢顯露人前後,那些想告御狀的也漸漸歇了心思。有那一根筋的御史將參了李元恆結黨營私的奏疏呈到御前,倒是引起了皇帝的疑心。他招來李元恆自辯,李元恆一番忠心表述後將大將軍印交出,只言願回鄉侍奉雙親,再不入朝為官。皇帝瞧他一臉正氣,不欲多說的模樣,急忙挽留,將參他的御史貶官下獄,才又將印章還與他。皇帝嘴上說著信他忠心,轉過身來又令暗衛無影監視他,有任何異常皆可先斬後奏。
李元恆自是不信皇帝那麼容易就相信他,派暗衛監視自然也在他意料之中。他也曾領教過暗衛身手,好在皇帝對暗衛功夫信任甚重,只派了兩名來監看。李元恆深知不能一殺了之,只能尋機將其收為己用才可絕其後患。
暗衛終年不見天日,一身夜行衣,一把劍,穿梭於黑暗之中。李元恆知曉他們自小就被培養成無感無情的皇帝衛士,然人之所以為人,便是有思有想,有七情六慾。哪怕遁入空門的僧人也做不到一輩子沒有情緒波動,只是他們善於隱藏罷了。
兩名暗衛每日一人不分日夜監視,隔日將監視情況中的異常告知皇帝。一人約莫年紀還小,晚間愛在屋頂上遠望李元恆所在院落,一人則更擅長藏匿行蹤,不易被發現。
因李元恆和身邊的長隨皆是習武之人,耳力目力俱佳,那暗衛不敢靠的太近,往往隔著一兩個院落監視。
馬上就是仲秋,這兩日秋高氣爽,風和日麗,連著夜間也是月明星稀,暗衛瞧著夜色如晝,讓他無所遁形,又往後挪了個院子,藏在高處,隱匿身形。這處院落許是離主子的居所有些遠,夜裡甚少有人來往,倒給了他便利。
夜色漸深,院子裡假山高低錯落,影影綽綽,靜謐中透著祥和。暗衛遠遠瞧著李元恆房內已熄滅燭火,想來已是安寢,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便耷眼看著院中景色。
忽聞一聲微弱的叫聲,斷斷續續,暗衛凝神去聽,似是貓兒,氣息微弱,只憑著僅有的力氣叫出了最後的幾聲,好似在喚母親:你怎麼還不來救我?暗衛居高臨下環顧一週,靖安侯府闔府已陷入沉睡,只剩廊下的幾盞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