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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柔止被放至後堂矮榻上,小環和蘭芝圍在身旁,一聲聲喚著小姐,輕撫其肩背,試圖緩解她的不安。
沈柔止已擺脫最初的頭痛欲裂,只剩滿腦的脹痛,好在大夫不久就來,給她把脈開方。小環不放心,親自去熬藥,又服侍她喝下,看著她慢慢閉上雙眼,沉沉睡去才安心。
李元恆被人送出府並未走遠,錢府門房瞧他在茶攤坐下,轉身就去稟告給了沈毅。沈毅心焦的很,聽聞李元恆守在府外,哼了一聲:“他願意守著就守著。”
大夫被請進錢府,不一會兒又被人送出,楊恕上前攔住,問了幾句,轉身回來稟報:“主子,那大夫說沈小姐是因受驚導致頭痛,沒啥大礙,只需注意日後避免驚嚇刺激即可,眼下府裡婢女已伺候喝完藥睡下了。”
驚嚇,她人生閱歷簡單,唯一驚險之事就是去歲在京郊......李元恆不忍再想,他知道她因此將自己封閉,斷情絕愛,他也忍著不去招惹她,若不是此番她可能一去不回,他甚至做好了一輩子就這麼不遠不近守著她的準備,左右他與她有婚約在身,她也嫁不了他人。誰承想,他只是與她提了一下成親之事竟惹得她舊病復發。他以為她會記得,那時的她多半也是未聽進去吧。
他茫然四顧,覺得這天地如此之大,竟容不得他與她待在同一片天下,仿若又回到了父母與哥哥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自己躲在廊柱後滿眼羨慕,冰冷的雨水從頭上澆灌,既冷身又冷心......
沈柔止喝下湯藥好好睡了一覺,夢裡她在一片漆黑裡漫無目的走來走去,總覺得想去找個人,卻不知那人是誰,直至醒來,心中仍一片茫然。
天已黑,她睜開雙眼,嗓中幹癢,起身想去尋盞茶喝。沈毅和眾人守在外間,聽到裡面動靜,齊齊進來,瞧見她已起身,紛紛上前關懷,有倒水的,有扶她坐起的。沈毅坐到床邊的矮凳上,問:“可好些了?要不我去尋姜掌櫃,再推一日出發。”
沈柔止愕然,看著眾人將她當成病人一般照顧,一雙杏眼來回探究:“我這是怎麼了?你們為何這麼看著我?”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沈毅意識到妹妹將她發病之事忘了,想起大夫囑咐萬萬不可再刺激她,他給了幾人一個不許多言的眼神後對柔止道:“沒事,這兩日你太忙,累的暈了過去,哥哥擔心你身體受不了,這才想著讓你好好歇一日再走不遲。”
沈柔止伸展雙臂感覺四肢確實有些乏累,道,“哦,沒事,我晚上早些睡,不耽誤明日啟程。”
沈毅私心想讓她早日離開,遠離李元恆,聽她如此說,便點頭應下。兄妹兩人和舅舅一家一起吃了晚膳後各自回院休息不提。
翌日,天朗氣清,一家人齊齊整整將沈柔止送上渡口的商船上。她站在船頭護欄處,朝岸上的親人揮手告別,岸上人瞧著她一身鵝黃的襦裙隨風飄揚,如蝴蝶振翅,欲飛入雲端。
岸邊樹林中,一輛馬車遙望江上船隻。枯黃的落葉盤旋而下,簌簌之聲不添生氣,反增孤寂蕭索之感。
昨日驚懼隨著江風消散,沈柔止憑窗而立,遙遙望著江面,想起那日她做的那個黝黑的夢,夢中她尋人而不得,心下茫然,此時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只是仍如墜霧裡,不知所為。
船隻每逢大碼頭需上岸打點,這些事自有啟宸去做,沈柔止和姜娢也會趁著船靠岸之時上岸休憩,一路上幾個城鎮逛下來,民俗風情皆有不同。北方城鎮自入夜,街上人煙漸漸稀少,至月上樹梢,更是連個人影都無,家家戶戶門扉緊閉,自成一方。然而,越往南走,夜間越是熱鬧,百姓飯後結伴而出,或郊遊賞景,或散步閒談。
沈柔止在臨幽城長至十幾歲,自是知曉臨幽城夜間商貿繁華,特別是夏秋兩季。夏季悶熱,尋常百姓用不起冰,只好出外尋涼,掏上幾錢,就能得一碗涼沁沁的糖水,既甜到心裡又舒爽肺睥,從心至身,俱是暢快。漸漸地,夜裡街上賣糖水的越來越多,有了溼的,必得尋些乾的,各色點心佔滿了街市,夜間越來越熱鬧,成了一景,這熱鬧自入夏直至深秋晚間寒涼才會慢慢消退。
平日不覺得這熱鬧有什麼不同,直到隨船南下,幾日一路看來,才覺南北差異竟如此之大。
沈柔止每次上岸都會去成衣鋪子、繡坊尋些成衣、布料和繡品買下。自寄賣繡品開始,她每日看著小環和蘭芝拿著針線上下翻飛,甚是佩服,奈何自己這雙手實在蠢笨,只能看,卻上不得手。好在日日薰陶,手沒長進,腦子卻是轉的飛快,也虧得她主意多,繡品閣的花樣子才總有新意。看著各地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