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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兒定下來,各人籌錢的籌錢,找船的找船。沈柔止也跟著入了兩股,她一閨閣之女,事兒經的少,門路又少,只需將這些日子積攢的銀錢準備好,就沒什麼事了。一如往常,到日子去繡品閣走一趟,犯懶了,便在府上等著繡品閣的掌事將利錢或賬本送過來。
李元恆自上次夜探錢府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許久不曾關注沈柔止,只曾吩咐楊恕派人盯著,有大事再向他稟告。是以沈柔止和姜娢、啟宸籌錢買商船,又逢八月十五仲秋將臨,沈柔止即將隨船南下回家看望父母的訊息傳來時,楊恕聽立時就糾結起來。他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主子,想著那日主子自錢府歸來,滿臉不愉,又冷著臉吩咐他非大事不要再將沈小姐之事告與他,而回鄉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他犯難的模樣落入了李元恆的眼,冷冷問道:“何事?”
楊恕聽主子這麼一問,懸著的心終於落回肚子裡,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問了說就是了,遂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沈小姐和啟公子並繡品閣的姜娘子合夥買了艘商船,沈小姐思念雙親,又逢仲秋,說是要隨船回鄉看望父母,不日就要啟程。”楊恕說完,偷偷去瞧主子神色,只見李元恆執筆的手頓了頓,並未抬頭,只淡淡嗯了聲,擺擺手就讓他退下了。
李元恆聽到房門關上,將筆放下,頹然靠坐在案後文椅上。他已有月餘不曾見過沈柔止,想起她疏離淡漠的模樣,他心中也曾怨恨,怨那流民冒犯了她,怨楊恕護她不周,甚至連帶著將自己都恨了起來。然而冷靜下來,怨誰恨誰都於事無補,他只想喚起她心中情意,恩愛相守,永不分離。在南域時與她通訊,她事無鉅細,連哪日吃了美味的點心都要告訴寫信告訴他,如今回鄉這般大事,都不曾想起託人告知他一聲,可見著創傷有多重。他心痛如絞,卻無可奈何。這一趟回鄉,不知她作何打算,是一去不回,還是隻是看望雙親,不久就回。雖有婚約在身,六禮未成,她便不算他真正的妻,有父母做主,這婚說退也就退了,他心中頓時慌亂起來。
楊恕守在門外,不過片刻,就聽屋內主子喊他,他推門而入,道:“主子。”
“去打聽打聽她何時出發。”
“是。”
沈柔止並非一時起意,早在她搬回舅舅家,神智漸漸恢復,每每瞧著舅舅一家闔家團圓,幸福美滿的樣子,她就羨慕不已。只是哥哥不放心她一人回鄉,她又不願拖累初入官場的哥哥,這才在京中待了下來。這次商船雖不是奔著臨幽城,但行船方便,又有姜娢和啟公子陪伴,此時回家再好不過。沈毅聽聞妹妹想坐船回家,知道姜娢和啟宸行事老練,安排周到,不曾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日子定在八月初三,還有幾日。沈柔止每日和小環、蘭芝去街上採買,一箱一箱搬去船上,要不是啟宸想著正好藉此機會將京城裡時興、獨有的玩意運到南方販賣,將船艙佔了個七七八八,她就沒有停下的時候,非到上了船才會罷手。
八月初二,臨行在即,沈柔止和舅舅一家人正圍坐在一起聊些家常。舅舅已和母親多年未見,知道她要走,也想隨她去瞧瞧姐姐,但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只好仔細囑託,一表思親之情。
一家人熱熱鬧鬧,聊得盡興。忽聽門房來報,靖安侯有事求見。
舅舅舅母知曉李元恆與甥女有婚約在身他定是不放心她的安危,不像沈毅那般牴觸,雖不至於攀附,卻也存了有這樣一門顯貴親戚,日後在官場上也能順遂些的心思。舅舅藉口要考兒子功課,舅母也找了由頭帶著女兒走了,頓時正堂就只剩沈毅兄妹倆。
李元恆被錢府下人引至正堂,只瞧沈毅一臉陰沉,沈柔止許是因著要回家,粉嫩的面頰滿是歡喜。兄妹倆一個如黑夜般讓人看不透,一個如白晝令萬物皆無所遁形。
李元恆走入屋內,沈毅端坐圈椅紋絲不動,沈柔止瞧著哥哥毫無待客的模樣,心中納罕,親自去迎。
她施禮問好,請人坐下,又讓下人上茶,做這些的時候,她臉上始終掛著笑,只是這笑並不因面前之人。李元恆看著心上人疏離淡漠的模樣,明明離得那麼近,卻如相隔萬里,刺痛感自四肢百骸蔓延至心間,仿若又一隻大手攥緊,讓他痛苦至極。
沈柔止重又坐回自己的位置,她以為李元恆是聽說她要回鄉來餞行,正要開口,沈毅比她快了一步:“不知靖安侯來此有何貴幹?”
李元恆追隨著沈柔止身影,聽到沈毅問話,才將視線挪開,“自是來給沈兄柔止餞行。”
“多謝。”沈毅拿起茶杯示意,呷了一口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