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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水倉走水,京中軍營糧草供應不足,皇室平日所用也漸漸少了些用度。睿王惱怒,下令京兆府向城中百姓徵糧,可平民百姓繳完當年賦稅,所剩餘糧堪堪夠一家人用,本就節衣縮食才能勉強過冬,如今又強徵,寒冬臘月生存艱難,城中民憤四起,漸有燎原之勢。
往日的繁華盛景早就不見,冬日蕭索,飢餓又為此添了一筆,更顯淒涼。如錢府這般不涉黨爭的普通官員早就大門緊閉,盼著早日塵埃落定。雖比白身好過些,但也是在朝局穩定、天下太平的情況下。然,緊閉的朱門並不能擋住飢餓的人們。城中吃不飽的百姓越來越多,他們專尋那些高門大戶,不管是鄉紳士族還是達官顯宦,但凡可能家中有存糧的,都不放過。於是乎,老爺夫人、公子小姐們沒了往日的風采,或龜縮一隅互相安慰或頤指氣使命家丁護衛抵抗不懼死的百姓。
繁華富庶的京城不再平靜安寧,咒罵聲、乞憐聲、哭嚎聲在大街小巷整日不停,只剩遙遙的皇宮仍安靜如斯,令人不敢窺視。
許是噪聲令守城官員忘了小西門,每三天的例報沒有按時送達都無人發現。李元恆帶著印製好的招降書於城中各處散播。一時之間,白紙黑字的招降書在城中各處飄散,如葬禮時為已逝之人拋撒的冥幣,宣告著睿王一黨的覆滅。
齊王之行被傳至睿王耳中,他怒不可遏,暴躁下是顫抖的雙手。然而,一朝手握至高無上的權力一朝便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正如饕餮不食美味乃天方夜譚,睿王以榮帝之命秘密傳召霽、靳、鹿、嵺帶兵勤王,四名驛使乘四匹快馬於黑夜中悄悄駛出京城,朝四個方向疾馳而去。
齊王早有預料,城中暗樁將訊息遞出時,已將霽州靳城驛使截殺。沒有料到的是宮中竟詔令四府前來,鹿城嵺府兩個方向的驛使沒有及時截獲。齊王原想再困上京城幾日,如今卻是不成。鹿城和嵺府兩個州府兵力不足卻也不可小覷,若鐵了心跟隨睿王掙那從龍之功,難保不會窮盡一府之力,到時兩府與京城裡應外合,難保不成事。與其到時有陷入腹背受敵的可能倒不如趁此時城中人心不齊,一舉拿下。
翌日,齊王點兵,李元恆任驃騎將軍,帶領大軍攻城。
京城建立百年,城池最為堅固,士兵們推著攻城車頂著箭雨一步步接近高大堅硬的城門。另有一股小隊繞至小西門,進了城便敲鑼打鼓,專找百姓聚集之地大喊:“睿王殘暴,奪我糧食,毀我家園,齊王乃救世之主,君權神授,大家一起開啟城門,迎正統,誅奸佞!”“齊王有令,凡助攻城者,賞銀免賦,大擺宴席,犒勞有功之人。”
百姓幾日來食不果腹,腦中一片漿糊,什麼睿王齊王,左右都是皇帝的兒子,想來沒甚不同。待聽到助攻城者有賞銀可拿還免賦稅,戰後還有宴席可用,一下子將腦中漿糊甩出,振奮精神,呼朋喚友,想去城門處搏一搏。
士兵見果然有效果,隨即振臂高呼“衝呀!”,竟引得眾人跟隨,不一會兒浩浩蕩蕩一群人,直衝城門而去。
守軍近日來困頓不已,勉強應付城下敵軍,不成想,城中百姓手拿平日勞作的傢伙什兒,怒氣衝衝兜頭而來。守軍勉力支撐一會兒,到底不抵百姓憤怒,城裡城外兩下夾擊之下,潰不成軍,四下逃散。城,破了。
自代將皇帝詔書發出後,睿王便將大臣拘在宮中,以防有人為齊王行便利,卻不知成事的往往不是少數的臣子而是無數的百姓,是以當李元恆帶領三萬大軍攻入皇城,一路勢如破竹,肅殺之氣衝入殿內時,睿王還幻想著霽、靳、鹿、嵺四府率領援兵與己裡應外合,為自己坐穩皇位增磚添瓦。
齊王於萬軍之中緩步榻上殿前漢白玉臺階,閒庭信步,一身的王者之氣,反觀睿王,心有不甘的忿忿使之面目扭曲盡顯暴戾。睿王知大限已近,臨死前也不忘噁心齊王:“父皇還在,帶兵攻城、持刀進殿,你這是要造反啊,縱你登上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本王在地底等著你,哈哈哈哈......”說罷,抽出近侍腰間的佩刀,抹了脖子,從頸間噴出的血一濺三尺高,詭異而又瑰麗,嚇壞了伏在地上的臣子。
自有官員處理睿王屍身,齊王只讓幾日不曾歸家的臣子們散去,便去往後宮榮帝的寢宮去了。幾日過去,一道聖旨自明瑟殿傳出,齊王救駕有功,立為太子,代為監國,睿王褫奪封號,只以皇子之名葬於皇陵,無葬禮,無供奉。
沈柔止自李元恆帶兵攻打京城之後就一直在城外二十里處軍營照顧兄長,已有五六日未曾見過他了。隨著大事初定,此處軍營駐守的官兵越來越少,只因沈毅傷重,軍醫道不易顛簸,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