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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一個月過去,人倒是不如開業那日多,卻仍是這條街上的霸主。往常一日裡還能成幾筆生意,自打織雲鋪開業,從一開始的五六筆,到如今一筆也難。
一月過去,沈柔止早早就來了繡品閣翻閱織雲鋪一月的進項,織雲鋪沒有另請掌櫃,而是繡品閣中的一位吳姓掌事娘子負責織雲鋪大小事宜。幾人圍坐在繡品閣二樓雅室的桌案旁,吳掌事將筆筆進項詳細說與沈柔止,姜娢陪坐一旁,翻查繡品閣賬本。
不一會兒,蘭芝上樓來,瞧見幾人正說在要緊處,欲言又止。
繡品閣有賬房先生專管記賬核算,姜娢翻看也只是起監督之用,賬房先生在繡品閣已幹了幾年,賬本記得清楚,人又正直老實,姜娢看的草草,隨手將賬本放回賬匣中,合上蓋子,正要端起茶盞喝口茶潤潤喉,就瞧見蘭芝有些焦急地看著沈柔止。
沈柔止正與吳掌事說的熱鬧,連頭都捨不得抬。姜娢看她學的認真,淡淡道:“柔止,喝口茶歇歇吧,織雲鋪有吳掌事,再不濟讓繡品閣的賬房連織雲鋪也管了不就行了,哪用得著你親力親為。倒是蘭芝,平日最是穩重,眼下這模樣,像是有話要說。”
沈柔止聞言這才發現屋裡多了一人,蘭芝自打織雲鋪開業,便也在鋪子裡學著管事,倒是甚少在她身邊伺候,此時見了,她還有些奇怪:“蘭芝?不是說等晚上關了鋪子再一同回家麼,怎麼這時候來了,出什麼事了麼?”
蘭芝急到:“小姐,剛才我聽來鋪子買布料的婦人說前邊幾個布鋪料子價錢降了三成,比咱們賣的便宜那麼多,已有人朝著那邊去了。”
姜娢似是透過窗向外瞥了一眼,道:“那這婦人為何還來織雲鋪買布?”
蘭芝道:“這我倒是問了一嘴,那婦人說她去那些鋪子看了,她想買的顏色那幾個鋪子都沒有,沒辦法才來織雲鋪,還勸我也該降降價了。我不敢隨意降價,仍是按原價賣了她,她還有些不願。”
姜娢看著柔止問:“沈柔止,你覺得我們要降價麼?”
沈柔止蹙眉思索一番道:“我覺得不妥,本身咱們鋪子裡的布就是自家織染坊出的,從紡紗、織布、染布,不曾偷工減料,花費都在那裡,按與他們一樣價錢售賣本就獲利不比他們多,若再降價,還是三成,只怕幾日,就該關鋪子了。”
姜娢贊同地點頭:“說的沒錯,不管是織雲鋪還是繡品閣都經不起降價帶來的損失,降價非長久之計。鋪子照常開,也不用管他們降幾成,吃慣了細面,再讓人吃糠,是人都受不了。”
沈柔止知道姜娢做了許多年繡品閣的大掌櫃,經驗最是豐富,聞言朝蘭芝道:“就按娢姐姐說的做,若實在不放心,讓個面生的小丫頭去買上一匹布,咱看看到底誰家料子好。”
蘭芝見兩人心有成算的模樣,早就不似剛來時慌亂,應了聲是就去了。
雅室裡,姜娢摸了摸沈柔止腦袋道:“過了生辰,倒是又成熟穩重了些,還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了。”
沈柔止笑笑:“那是,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娢姐姐這麼厲害,我日燻夜染的,總要有些長進些的。”
“慣會貧嘴。”
“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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