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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揚州煙柳巷的紅顏坊,有一位名人。舞劍撫琴,中原一流;吟詩誦賦,揮翰成風;風塵賣笑,自是遊刃有餘。
&esp;&esp;這位名人,只知姓柳,不知其名,原先都喚作柳美人,後不知從何處流傳出“青竹”一名,柳美人聞之,笑道:“青竹,青竹,正合我這一身的氣質,那我便笑納了。”
&esp;&esp;從此,大家便喚她作“青竹美人”。
&esp;&esp;青竹美人出類拔萃,是紅顏坊的頭牌,響噹噹的人物,曾放言道:“青竹的閨房,唯二者可進,一是高官厚祿,二是天潢貴胄。”
&esp;&esp;此話一出,名動天下,可真正得幸入閨房者,少之又少,而那些在外一手遮天的公子,每每和青竹春宵一度後,皆感慨道:“此女便如那五石散一般,一碰便銷魂酥骨,叫人慾仙欲死,恨不得溺死這溫柔鄉中。”
&esp;&esp;於是柳青竹的名頭更甚,不少豪傑好漢絞盡腦汁只為見美人一面。
&esp;&esp;今日,青竹美人可接了位貴客。
&esp;&esp;婉玉掀開竹簾,碎步走進竹蘭廂,柳青竹仍在對鏡梳妝,一襲的墨綠,坐那便是幅景。婉玉欠身,道:“國舅爺等久了,秦嬤嬤讓我催催您。”
&esp;&esp;“什麼國舅爺?”一旁的瓊瑤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道,“那可不是國舅爺,你要叫便叫葉二公子。當今的國舅爺,只有朝廷上那一位!”
&esp;&esp;婉玉垂眸,不再吭聲。柳青竹見狀,心知這兩人許是又鬧矛盾了,打著圓場道:“行了,別在跟前叫就好。”
&esp;&esp;婉玉這才應了聲,片刻後,她低聲問道:“為何不能叫國舅爺?”
&esp;&esp;柳青竹正想回答,又被瓊瑤打斷,只聽瓊瑤嘲諷道:“說你見識淺薄,還真是見識淺薄。這葉二公子贅入皇家,做了駙馬,握著個虛職,手上可沒半點實權,這葉大公子可就不同了,官居宰相,聖眷正濃,可是個把持朝政的人。”
&esp;&esp;“上回林家設宴,那林學士喝多了,喚了駙馬爺一聲“國舅”,葉相聽聞,你猜怎麼著,這林學士次月就貶了!”
&esp;&esp;婉玉嘴笨,不知辯駁,牙縫裡堪堪蹦出兩字:“聒噪。”
&esp;&esp;這一句“聒噪”生生把瓊瑤的火給點起來,插著腰作勢要大吵一番,柳青竹幽幽嘆了口氣,揉了揉額角,制止道:“瓊瑤,你少說兩句吧。”
&esp;&esp;瓊瑤方才住了嘴。柳青竹梳好髮髻後,又問道:“駙馬爺等候多久了?”
&esp;&esp;婉玉答道:“已有三個時辰。”
&esp;&esp;柳青竹聞言,動作一頓,放下木梳,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道:“這駙馬爺也是耐得住性子,是個成大事的人。”
&esp;&esp;“他是想聽琴呢,還是想看劍舞?”柳青竹在鏡中和婉玉相視。
&esp;&esp;婉玉抬眸,看著鏡中美人,片刻後,才啟齒道:“都不是。”
&esp;&esp;點到為止,柳青竹再不明白她便是傻了。將垂肩髮絲撫到身後,柳青竹吩咐道:“請駙馬爺進來。”
&esp;&esp;令下,婉玉躬身行了禮,退至內房,瓊瑤出門迎客。柳青竹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她抬手,施施然點燃了妝臺上的香薰。
&esp;&esp;葉明德被瓊瑤和秦嬤嬤迎進房內,青衣玉帶,玉樹臨風,眉眼間略略陰柔。竹簾一掀,竹蘭清香撲面而來,葉明德不禁想起年幼時在揚州綺春園裡曾聞過的那般沁人心脾。他抬眼一看,房內站著個身段窈窕的美人,面覆薄紗,身披錦緞,眉若遠黛,目若秋波,似夢似幻,似真似假。
&esp;&esp;葉明德一時看入了神,這副眉目,真真與長公主有七分相似,卻不同長公主那般常年陰鬱。柳青竹眸子裡像盛著灣清泉,可剪秋水,身處風流地,卻似霜雪花。
&esp;&esp;柳青竹行了個禮,面中帶笑,“參見駙馬爺。”
&esp;&esp;“快快請起。”葉明德上前握住女人藏在墨綠雲袖下的細腕,將她拉起。
&esp;&esp;當真是像。葉明德眼珠直勾勾盯著柳青竹的青墨般的眉眼,神色略有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