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的病人（出書版）

第8節 (第2/3頁)

&esp;&esp;接近許露所在的病房門口，我看到肖醫生和護士小胡站在病床旁。

&esp;&esp;肖醫生年近五十，頭髮稍有斑白，但是精神飽滿，未見老態。此刻他卻面對著床上的病人，環抱雙臂，眉頭緊蹙，加深了前額的皺紋。

&esp;&esp;還是小胡先注意到了我，對我打招呼：“陸老師，您來了。”

&esp;&esp;肖醫生隨著她的聲音，也轉過身來，對我點頭微笑。在他含笑的眸子裡，我還看到了與平日不同的一絲閃光。

&esp;&esp;“昨天就是陸老師見過她。”小胡轉頭對肖醫生說。

&esp;&esp;“哦，是的。昨天下午，我聽說來了一位新病人，情況挺特殊的，就進來看了看。”我不知道小胡之前和肖醫生說過什麼，顯然他們之前討論的話題和我有關。

&esp;&esp;“陸醫生，你好。”肖醫生為人禮貌，將我們這些見習的諮詢師也稱作醫生，“昨天這位病人剛進來的樣子你見過了，近乎是昏迷的狀態。之所以說是近乎，因為她在幾項檢測指標上還達不到昏迷的程度，加上她之前沒有發生任何引起昏迷的生物因素，所以才被送到了這裡。”

&esp;&esp;肖醫生幾句簡短的介紹，對我昨天的疑問做出了些回答。他在與我交流，也在主動地給我講解。

&esp;&esp;第一眼見到許露的時候，我就疑惑，她為什麼不在綜合醫院裡躺著，而被送到這裡來。

&esp;&esp;“市醫院的醫生認為，她恐怕不是昏迷，而更像是假性昏迷，也就是癔症型的不反應狀態，或者木僵狀態，需要精神科確診。

&esp;&esp;“她的腦電圖呈覺醒反應，瞳孔對光的反射也存在，唯一讓人難以確定的是她的沉睡狀態，這是與癔症發作和木僵狀態都有所區別的。如果完全符合症狀，她不應該一直閉著眼睛而沒有睜眼和眨動。所以我們決定再觀察觀察。

&esp;&esp;“不過，有一點是挺符合這個疾病的，也就是她的入院原因。她不是一直都這麼躺著的，而是起因於一個意外事件。”

&esp;&esp;“什麼意外事件？”

&esp;&esp;“自殺。”

&esp;&esp;“什麼，她自殺了？”我頗感意外。想起記憶中她的笑臉，那般平靜和幸福，我的心頓覺沉重。

&esp;&esp;好一會兒，我才慢慢從中緩過來，我勸自己道：那只是你在夢中見到的她，她究竟是怎樣的人，你並不瞭解，她的自殺也是你所不知道的原因。

&esp;&esp;把她重新放回一個陌生人的位置，我也就相對平靜一些了。

&esp;&esp;“嗯。還好被人發現，搶救及時。具體的原因我們都還不知道，她家裡人只有母親能聯絡上，母親住得遠，已經在趕來的路上，父親還聯絡不上。公司裡的同事對她的私生活都不瞭解，也很詫異。唉，看來了解她的人不多啊。”

&esp;&esp;“哦……”我緩緩點頭。

&esp;&esp;“不過，昨天你走以後，她有了明顯的變化，她的眼睛睜開了，還有數次眨動。”肖醫生的語氣轉而變得興奮，“小胡沒說我還不知道，這期間你來看過她。那時候她有什麼表現嗎？你和她說過什麼？”

&esp;&esp;這時候我才知道肖醫生見到我之後，眼中的那道閃光是因為什麼了。

&esp;&esp;“我……”要怎麼回答他呢？

&esp;&esp;她那個時候應該是沒有任何要睜眼的跡象，至於我和她說話了嗎……

&esp;&esp;“我嘗試叫醒她，不過她沒有什麼反應，後來，我在旁邊睡著了。”雖然怪不好意思的，肖醫生應該也奇怪我怎麼會睡著，不過我還是把情況如實說了。

&esp;&esp;“哦，聽上去你也不太清楚這期間她的變化。”肖醫生的眉頭重新皺了起來，他看著我道，“這個病人你就隨我一起會診吧，多和她說說話，就像昨天那樣。”

&esp;&esp;答應了肖醫生，我邁步向許露的病床走去。

&esp;&esp;她依舊安靜地仰躺在那張床上。

&esp;&esp;就在我走近的那會兒，她的眼睛睜開來，眨動了兩下，好像有話要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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