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的病人（出書版）

第2節 (第2/3頁)

大早去了麗麗家，再回來睡覺，這才剛剛上午十點鐘。

&esp;&esp;而且，我記得當時透過麗麗房間的窗戶照向她的，是落日的餘暉，帶有一抹霞光。

&esp;&esp;對，是下午去的，我記得是下午。

&esp;&esp;關於睡醒之前的記憶，就是去麗麗家的記憶，非常清楚，我一定才去不久。

&esp;&esp;看來是昨天，三月十四日。我再次看向這個日期——週四。

&esp;&esp;可週四不是我參加團體督導活動的日子嗎？

&esp;&esp;那是由我和其他幾位諮詢師一起組成的一個督導小組，說白了，就是一個分享個案經驗、交流和探討諮詢技術的集體活動。

&esp;&esp;這個活動由我發起，就在我自己的工作室進行，每週四的下午兩點準時開始。

&esp;&esp;我想起來了，昨天週四，我參加了活動。活動上大家討論得挺熱烈。最後活動準時結束，接著我就一個人回了家。回家以後，我照例在睡前看會兒書，又刷了會兒劇，沒什麼事就早早睡覺了。

&esp;&esp;怎麼我醒來以後最清晰的記憶卻是在麗麗家？我是先去的麗麗家，還是先參加的團體活動？

&esp;&esp;我到底，去沒去過她家？

&esp;&esp;這個疑問從腦中冒出，直鑽到我的心窩，一陣寒涼。

&esp;&esp;我總不會是在做夢吧。這讓我感覺有點好笑，卻又笑不出來。

&esp;&esp;我再細想了一遍，一種荒誕感瀰漫心頭，笑意退去，心底多出一絲隱憂。

&esp;&esp;真的是做夢？

&esp;&esp;但是所有經歷的事情，都是如此真實，絲毫不像過去我做過的夢，醒來以後就能清晰地分辨剛才所有的感覺和畫面都是夢境而已。

&esp;&esp;這個夢，讓我幾乎分不清真實和虛幻。

&esp;&esp;我甩甩頭，還是不太敢相信這就是個夢。如果夢中的感覺也能和現實混淆的話，那我豈不是快要產生幻覺了？那是精神分裂的陽性症狀。作為一個心理諮詢師，我深知這意味著什麼。

&esp;&esp;我以前從未有過這方面的問題，這不可能。

&esp;&esp;就在我心裡犯嘀咕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esp;&esp;我自然地接起：“您好，這裡是藍海心理諮詢室。”

&esp;&esp;“您好，我想問問，這裡有沒有心理醫生啊？我的女兒，她有點問題，我想找醫生幫幫她，她叫麗麗……”

&esp;&esp;我聽著聽筒裡傳來的他的敘述，大腦卻放空了……他的聲音，他講述的事情，他的女兒。

&esp;&esp;是他，這位姓蔣的先生，有一個叫麗麗的女兒，他的女兒不愛和人說話，現在連門都不出了……

&esp;&esp;這些話從我的左耳進來，又從右耳飄走。

&esp;&esp;因為當他說出上一句的時候，我就能準確地預測出下一句，他只是在重複我已經知道的資訊。

&esp;&esp;他的重複，讓我驚訝，還隱約有些慍怒。

&esp;&esp;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經和我說過這些話，還見過我了。他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esp;&esp;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但沒有直接質問他。

&esp;&esp;他似乎沒有發現我的情緒變化，仍舊專注地講述著自己的問題。

&esp;&esp;我能感覺到他的那份心焦，無心其他，只想求助。他是真心地想要找人幫助自己的女兒。

&esp;&esp;他聽上去不是在開玩笑，但照我的記憶，我確實已去過他的家。一般的惡作劇電話只敢過過嘴癮，大多數是不敢真的約見對方的。

&esp;&esp;他說的都是真的，他有一個女兒。

&esp;&esp;這都是怎麼一回事？我有些疲累，以我現在的腦子似乎想不明白這兩天的事了。

&esp;&esp;就在我忍不住準備打斷他，直接問“您不記得我了嗎，我們已經見過面了”的時候，他說出了那句我曾經聽過的請求——“醫生啊，因為我女兒的這個情況……唉，可能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