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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專心注重聽經,因為心不能起分別的緣故。如同有一個人出聲誦經,一個人在旁邊,攝心諦聽。字字句句,務必要了了分明。他的心很專注,不敢向外攀緣一切聲色外境。如果稍微放縱,就導致前後斷絕,文義不能貫通了。
誦者有文可依,心不大攝,亦能誦得清楚。聽者惟聲是託,一經放縱,便成割裂。若能如此聽,比誦者能至誠恭敬之功德等。若誦者恭敬稍疏,則其功德,難與聽者相比矣。
誦的人有文可作依憑,心裡不大收攝,也能誦得清楚。聽的人惟有聲音是所依託,一放縱內心,前後便成割裂。若能這樣聽,相比誦的人能夠至誠恭敬其功德相等。如果誦的人,恭敬之心稍為疏怠,那麼他的功德,就難與聽的人相比了。
今人視佛經如故紙,經案上雜物與經亂堆。而手不盥洗,口不漱蕩,身或搖擺,足或翹舉。甚至放屁摳腳,一切肆無忌憚,而欲閱經獲福滅罪,唯欲滅佛法之魔王,為之證明讚歎,謂其活潑圓融,深合大乘不執著之妙道。真修實踐之佛子見之,唯有黯然神傷,澘 (sh ān ) 焉出涕。嗟其魔眷橫興,無可如何耳。
現在的人看佛經如同舊紙,經案上雜物與佛經亂堆在一起。手也不洗乾淨,口也不漱乾淨,身體或者搖擺,腳或者翹著舉起來。甚至放屁,摳腳丫,一切肆無忌憚,而想要透過閱經來獲福滅罪,只有想要滅佛法的魔王,才會為他證明讚歎,說他這是活潑圓融,深合大乘不執著的妙道。真修實踐的佛子看到,只有黯然神傷,雙眼流淚。悲傷長嘆魔子魔孫橫興,而無可奈何啊!
智者誦經,豁然大悟,寂爾入定。豈有分別心之所能得哉。一古德寫法華經,一心專注,遂得念極情亡,至天黑定,尚依舊寫。侍者入來,言天黑定了,只麼還寫,隨即伸手不見掌矣。如此閱經,與參禪看話頭,持咒唸佛,同一專心致志。
智者大師誦《法華經》,豁然大悟,寂爾入定。這哪是有分別心所能得的呢?一位古德寫《法華經》,一心專注,於是得以念極情亡,到天完全黑了,尚且依舊寫經。侍者進來,說:天都黑了,你怎麼還寫,隨即就伸手不見五指了 (因為被打擾,生出分別心了) 。這樣閱經,與參禪看話頭,持咒唸佛,同樣的專心致志。
至於用力之久,自有一旦豁然貫通之益耳。明雪嶠信禪師,寧波府城人,目不識丁。中年出家,苦參力究。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其苦行實為人所難能。久之大徹大悟,隨口所說,妙契禪機。猶不識字,不能寫。久之則識字矣。又久之則手筆縱橫,居然一大寫家。此諸利益,皆從不分別專精參究中來。閱經者亦當以此為法。
至於用功久了,自然會得到有朝一日豁然貫通的利益啊!明朝的雪嶠圓信禪師,是寧波人,目不識丁。中年出家,苦苦努力參究。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他的苦行實在是他人難行的。久而久之,大徹大悟,隨口所說,妙契禪機。還是不識字,也不能寫字。久而久之,就識字了。又久而久之,手筆縱橫,居然成為一個大書法家。這些利益,都是從不分別,專精參究中得來。閱經,也應當以此為法。
此老語錄,已入清藏。譚埽庵以名進士,皈依座下,為制道行碑,有一萬餘言。閱經時,斷斷不可起分別。自然妄念潛伏,天真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