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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一個能擺平眼下局面的主兒,自己還是不要蹚渾水瞎摻和。這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到底還是要邊走邊看。目前自己實力不算弱,一旦被鄭西元搞得朝堂生變,以涼王手握的河隴兵權,加上安西的趙吉利、北庭的乞力柔然、漠北的胡咄度,立於不敗之地還是可能的。
“元良……”趙金玉一邊走著,一邊聽身邊沒了聲音。回頭一看,只見趙正神遊太虛,不知在想些什麼。
趙正回過神來,“怎麼了?”
“你在想甚呢!?”
趙正擺了擺手,臉上露著詭異的笑,“沒,都是一些鏡花水月,莫名其妙的東西。”
趙金玉有些欲言又止,趙正看著他,說道:“我看你這一臉便秘的模樣,定是沒憋什麼好屁。有什麼需要阿兄幫你解惑的?只管說來。”
趙金玉“嗤”一下笑出了聲來,搖搖頭,說道:“元良這般說話,就讓我想起了在平涼之時。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岳丈如今考慮,想讓你入尚書省。”
“尚書省?”
趙金玉點頭道:“是。原本朝中宰執還有四、五位,慶國公告老辭相,那是兩年前的事了。他走之後,林仲辭相你也清楚。如今領三省的,便是鄭相。宰執之位多有空懸,能站在聖人跟前議事的,除了鄭相,只剩下一個尚書右僕射渠國公王治。”
“你不也是相公麼?”趙正打趣道。
“我?”趙金玉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不過是朝臣們恭維。御史中丞原本是不能入相位的,只是聖人賜了我同中書門下三品,才有了些許資格。畢竟我這個安國公的來歷,始終還是不夠光明磊落。安郡王雖然為我鋪了路,但在朝堂上的步履維艱,不是你我能想象的。說到底,還是我履歷不夠,位雖重,但人言輕。朝臣外表對我看上去恭恭敬敬,客客氣氣,背地裡卻滿是不屑。不像阿兄你啊,戰功彪炳,一旦入朝,誰人不服?”
“你這也太抬舉我了。”趙正“哼”了一聲,他怕是不知道鄭西元想要幹什麼,鄭西元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要趕走在朝堂上與他意見相左的武將,直腸子一根筋屬於是。況且讓他趙正入尚書省,能做什麼?不過也只是為了培養一個與他鄭西元能坑壑一氣的同黨罷了。
復讀機,傳聲筒,這類傀儡活計,趙正不僅做不下來,還不願意做。
三品?很大麼?
“可兄長你這麼吊著也不是事啊!”趙金玉停在了恭禮門內,認真道:“你眼下只是一個營造使的身份,說起來是聖人欽點的,雖無品秩卻也無人敢得罪。但實際上這畢竟只是一個虛職。吉利留用安西已得朝廷認可,你掛著安西都護的名義卻難以再回到安西。河隴涼王一日不退,你便一日沒有好的去處。難不成,你真想等徐王兵敗,去劍南接他的位置?又或者,你甘願隱於這喧鬧的長安市井中?聽弟弟一句勸,入朝為相,雖也不能恣意妄為,自由自在。但遠比刀刀見血的戰場要更加適合你。兄長是不知道,我一個資質愚鈍的門外漢,孤身一人如今是有多艱難。”
趙正叉著腰,認真地看著趙金玉,斬釘截鐵,一字一句:“我不想去劍南,我也不想入朝為相。營建興慶宮是聖人趕鴨子上架,但多少也有他的用意。他若是要用我,也用不著你來當說客。你今日說的這些,怕也不是你岳丈想讓你說的?可趙金玉你記著,我走到如今,原本為的是平涼。你若是要為某個人而忘了你當初來長安的本意,想著拉攏一切可以拉攏的勢力來為那人撐腰壯膽,對不起,阿兄做不來!”
“元良……”趙金玉見趙正轉身就走,連忙上前去攔,但門外便是監門衛的軍卒,正看了過來,趙金玉只好鬆開手,道:“兄長誤會我了!此事並不是兄長想的那樣。”
趙正道:“糖多不甜,糊多不粘。金玉,你別說了。我現如今過得挺好,良淄莊的莊農們還需要我回去整頓,我左右不過就只有一里之才,讓我去治國,怕是鄭相要失望了。”
說得好聽,是個當朝議政的宰相。說得難聽些,他在朝中無根無基,活在鄭西元的羽翼下,不過就是一個活靶子。往後出臺那些針對武將的策法,他趙正不得簽上自己的大名?作為武功見長、武將出身的當朝宰執,不為武將謀權利,那便是軍中叛徒,日後一旦失勢下放地方,不得被武將們嫌棄死?這是其一。
其二,在這偌大的朝中,一旦鄭西元對武將動手,他趙元良不僅尷尬,而且還要面對整肅完後朝臣們異樣的目光。對於鄭西元一系來說,他武將出身的趙正,可不就是個異類?
趙正心中冷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