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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傅徵低下頭，咬了一口，被油汪汪的肉汁裹了一嘴。
&esp;&esp;“其實我覺得城南這家不如郭記的，皮不夠酥脆，裡面的肉給的也不多……”祁禛之邊吃邊評價，“下次我還是給你買郭記的。”
&esp;&esp;“好。”傅徵含糊地應道。
&esp;&esp;祁禛之忽然笑了一下：“你知道嗎？我剛跑到北邊時，每天晚上做夢都在想雲桂閣的酒蒸鮒魚和紫蘇蝦，還想念我娘做的桂花糕和祖母的杏仁糖，但是現在，我每天餓了，只想來兩個火燒，或者來碗茴香餡的小餛飩。然後就在剛剛，我發現，我已經有點忘記雲桂閣的酒和菜是什麼味道了。”
&esp;&esp;傅徵隔著熒熒燭火看他。
&esp;&esp;“若是沒有祁家深仇血恨，邊關不必連年打仗，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祁禛之輕嘆道。
&esp;&esp;傅徵看向祁禛之，火光爍動中，祁二郎那深邃英挺的眉目顯得更加惹眼，像是濃墨重彩的一幅畫，不經意間就落進了看者的心裡。
&esp;&esp;他和他大哥長得一點都不像。
&esp;&esp;祁奉之清貴、俊朗，長得中正，人也中正，好像百邪不侵一般，而他的弟弟卻在眼角眉梢間生出了幾分浪蕩不羈的邪氣。
&esp;&esp;傅徵看不出其他，他心裡只有兩個字：好看。
&esp;&esp;“你盯著我做什麼？”祁禛之被傅徵瞧得心裡發毛。
&esp;&esp;傅徵望著他的臉一笑：“不如，我收你為徒吧！”
&esp;&esp;“什麼？”祁禛之被傅徵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句話砸得暈頭轉向，“你要幹什麼？”
&esp;&esp;“收你為徒啊，”傅徵正色道，“我可以教你如何使槍，如何練劍，我還可以教你排兵佈陣，軍法兵道。”
&esp;&esp;“啊，這……”祁禛之愣住了。
&esp;&esp;“你別看我不識幾個字，其實我不比那些讀了幾百卷兵書的參謀們差，”傅徵說完，又急忙補充道，“這是你阿姐說的，不然，她又怎麼會拜託我，讓我教你本事呢。”
&esp;&esp;祁禛之不說話，一臉複雜地看著傅徵。
&esp;&esp;自從和這人打上交道，他還是頭一回見到他的臉上有這樣多靈動的表情，好像那天蠺真有奇效，一下子把快死的人救活了過來。
&esp;&esp;“你……都是從哪兒學來的那些東西？”祁禛之疑惑。
&esp;&esp;“我師父教的。”傅徵坦然回答。
&esp;&esp;“師父？”祁禛之又覺得好笑起來，“你不是殺豬的嗎？怎麼又有了一個師父？”
&esp;&esp;傅徵有些得意，他眨了眨眼睛，答道：“你不知道了吧，其實我師父是孟老帥。當年，在被俘虜到察拉爾之前，我做過孟老帥的親兵。”
&esp;&esp;祁禛之一嗆，頗有些無奈：“你怎麼不說你是傅大將軍本人呢？”
&esp;&esp;傅徵緩緩收起了笑容，他定定地看著祁禛之：“如果我真是呢？”
&esp;&esp;祁禛之也定定地看著他：“那我就是當今皇帝。”
&esp;&esp;傅徵垂下雙眼，不說話了。
&esp;&esp;祁禛之又有些過意不去，他放下火燒，認真道：“並非我不願做你徒弟，我是擔心你。”
&esp;&esp;“擔心我做什麼？”傅徵不理解。
&esp;&esp;祁禛之深吸了一口氣，非常慎重地開口道：“你看那些話本里寫的，若是徒弟想成才，師父總得遭劫難。師父不死，徒弟就悟不出道來。我若是拜你為師，我得時時刻刻擔心著你，生怕你不能長命百歲。”
&esp;&esp;傅徵那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抬眼看向祁禛之。
&esp;&esp;祁禛之衝他笑了笑，看上去無比真誠。
&esp;&esp;他不會知道，此時傅徵心裡想的卻是，我好像並沒有成才，可師父怎麼已經沒了呢？
&esp;&esp; 帶你回家
&esp;&esp;轉眼，兩個月過去，年關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