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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裡怎麼可能沒有怨氣?
面對張欣蘭的感謝,王守川一句話也不說,讓王萬河帶走曾曉魚,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王守川沒有發話,張欣蘭一直保持著鞠躬的狀態,凌亂的長髮胡亂的垂下。
“行了,小張你快起身!”
金秀蓮用力地抹去了臉上的淚水,隨即不由分說地扶起了張欣蘭。
張欣蘭不好駁了老人家的面子,雖然起了身,但眼神卻不敢和王守川對視。
“守川,小張她們一家為了籌集判決書的賠償款,已經身無分文了,房子也已經賣了。”
聞言,王守川心神一動。看來,她們家還是有著做人的底線與原則。
“你老公呢?”王守川想問問肇事者如今的情況。
“守川!”金秀蓮不想讓王守川接著問,何必要揭開雙方的傷疤呢?
張欣蘭的眼神很快黯淡下去,幾乎沒了任何的神采。
“我老公他,人已經沒了。”
王守川張了張嘴,喉頭堵了一塊,擠不出話。
按照事故發生的原因,他對肇事者絕對是怨恨至極,那是一個殘害家庭的劊子手。
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在他看來,都是不可原諒的過錯。
可當他的遺孀語氣平靜地說出這一番話時,他的心彷彿被狠狠揪住了。
明明引起事故的,是她的丈夫;明明喪失生命的,是他的妻子。
為何還會在這種時候,生出那可笑的同情心。
“唉,小張,你先回去吧。”
張欣蘭再待在這,這會讓氣氛更加壓抑,她也看出來了,自己並不受歡迎。
但她並沒有心生怨恨,她的心裡拎得清。事故是她的丈夫造成的,她理應承擔他們的白眼。
張欣蘭離去後,病房內的氛圍緩解了許多。
“媽,你怎麼淨幫著別人說話呢?”王佑川有些不滿,他感覺老媽子對那張欣蘭是不是太仁慈了點。
別人家裡的老人,聽外面那些風言風語,不都是什麼不講道理、凶神惡煞的形象嘛。
雖然有些不道德,但您老人家也可以適當地不講道理一下啊。
“唉,她們也是苦命人啊。”
金秀蓮似乎是開啟了話匣,一股腦地將她所知道的統統說了出來。
張欣蘭的丈夫,曾凡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卻飽經老闆的壓榨。
老闆時常以剋扣工資為由,不停安排手下員工去完成他的私人事務。
而曾凡前一陣子為一名同事仗義執言,遭到了老闆的針對。
車禍的那一天,老闆從早上八點就開始給曾凡發派任務。
送老闆家孩子上補習班,接老闆的各種朋友,甚至還要去幹洗店幫老闆拿衣服。
但凡曾凡抗拒,老闆就會無情地減少曾凡的月工資。
這個代價,曾凡承受不起,他還要交付房租,還要供給一家人的開銷。
他甚至中午都來不及吃飯,最終導致了嚴重疲勞駕駛。
而張欣蘭一家,得知曾凡當場死亡之後,悲痛欲絕。
但還是主動承擔起了王守川他們的賠償事務。
為此,他們賣了房子,抵押了家中一切能抵押的,四處借錢,受到了許多親戚的冷眼和嘲諷。
世態炎涼,大抵如此。
母子倆搬去了鄉下,和曾凡的父母擠在了老屋。
聽說,她們還打算控告曾凡老闆的惡行,但苦於沒有門路,也沒有人願意幫助她們。
當她們去到公司向老闆說明來意後,卻被老闆無情地趕了出去。
她們拿不到證據,想要求人證,也被老闆阻斷。
惡毒老闆揚言,誰要是多說一個字,別想拿工資。
僅憑母女倆二人,鬥不過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