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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看樣子比大哥還要高出一頭!
他看看倒在地上的鬥雞眼,搖搖頭:“哼哼,竇天章做生意不錯。用人實在沒眼力。”說著挎起肯包,拿起布招子,抬腳挑翻地上的紅布揚長而去。
華龍飛喊道:“先生等等我。我也跟你去——”
華子興從北京回來不到三個月,竇天章給他來了一封信,他的三兒子逃離回春堂不知所蹤!
華子興氣得跺腳大罵,不知道是罵竇天章,還是罵兒子華龍飛。
他給二兒子華龍雲拿了一千大洋,即刻動身去北京,一定把老三華龍飛找回來!
聽說自己的男人跑丟了,江翩兒也是非常憂慮。她現在在華興堂,除了做自己的女紅,偶爾在後院幫著大家拿小鍘刀做中藥切片。其他的事都秉承父親的六字箴言,不懂、不會、不說。
對於華龍飛,說是自己的男人,不過是糊里糊塗帶著紅蓋頭聽著吆喝,一起磕頭而已。給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被打爛的屁股。晚上躺在一鋪炕上,卻誰也不說話,誰也不亂動。剛剛能下地走動沒幾天,那十二歲的孩子就去了北京。
能不能找回來,江翩兒想不了那麼多。
老郎中走的不緊不慢,似乎根本沒有伸手把人打暈的事情發生。華龍飛卻一路小跑,緊緊跟著他。一路追過天安門,來到社稷壇南門公理戰勝坊下邊,那野郎中才停下腳步。
他一頓招子:“你要幹什麼?”
“我……”
華龍飛懵了。是啊,我跟著他要幹什麼?拜師學藝,怎麼可能?沿街乞討,也無從說起。
華龍飛垂下頭:“我不想回回春堂學醫。”
野郎中坐到公理戰勝坊下面:“關我屁事。滾!”
華龍飛此時才開始後悔,眼看著鬥雞眼被打暈不管。冒冒失失跟著野郎中跑出來,衣服沒帶,爹給留下的包袱也沒帶。應手的傢伙都沒有。他自問,動力氣打架,現在連一個成年人也打不過。
野郎中眯著眼睛問道:“想打我?”
老傢伙的小眼睛夠毒啊。
“我現在打不過你。”
野郎中:“那就是想將來長大了再打?”
華龍飛:“我大了,你老了。我犯不著。”
“哼哼,你還是找飯轍吧。小心別餓死。”
野郎中這麼一說,華龍飛才感覺肚子餓了。
華龍飛雖然在家裡不受待見,受了很多委屈,可是第一次嚐到餓的感覺。回春堂的伙食跟關外華興堂家裡的飯菜相去天壤,可是好歹餓不著。
他漸漸地感覺渾身發軟,兩腿直突突。不由自主坐到了地上。
他現在才感覺到,餓的滋味兒實在太難受了。餓極了,真的會死人!
他媽的,什麼人參虎骨鹿茸,都是扯淡。人世間最好的藥,就是一個窩頭!人間最痛苦的“疾病”就是餓。
野郎中眯著眼睛喃喃道:“想活命就別要臉。”
華龍飛就算想說自己不餓,肚子也不爭氣,咕咕亂叫。
野郎中半躺著,還是不睜眼:“看見裡邊樓子上的金字了麼?”
華龍飛也仰臥在地上:“認識,社稷壇。”
野郎中:“江山社稷,沒有社稷誰他媽也坐不穩江山!知道什麼是社稷?”
華龍飛也閉上了眼睛:“土地,五穀。”
野郎中:“醫家百藥,五穀為尊。帝王將相,不知分文。你們的張大帥被打回去了。”
華龍飛:“什麼張大帥李大帥,關我屁事!小爺現在滿腦子都是窩頭。”
野郎中:“呵呵呵,窩頭就是果腹安神丸。要是有人拿著果腹安神丸從你跟前路過,你敢不敢求他分你一半?”
華龍飛:“他奶奶的,只要肯給我,叫爺爺都行。”
野郎中:“要是叫祖宗都不肯給你呢?”
華龍飛:“叫祖宗都不給,只要打得過我揍不死他!”
“衣服脫下來,帽子摘下來,再滾一身一臉土。坐到道邊,把帽子翻過來當討飯碗。”
他媽的,老子成叫花子啦。要是能進丐幫,那也不錯。總比餓死強。
華龍飛在回春堂當學徒好歹還堅持了三個月,華凌霄在青松嶺醫院幹了不到二十天便心生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