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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哪買的?”
高個兒花子:“什麼呱噠板子,這叫竹林兒。大櫃賞下來的。”
“賣給我,教教我行不?我有錢。”
小個兒花子:“扯淡!吃飯家伙能賣麼?學這能耐你得拜大櫃。”
華龍飛:“大櫃有多大?比藥櫃板櫃還大?裡面裝著藥王爺?”
北京的花子行跟寬城一帶的要飯的有所不同。
在寬城,華龍飛只知道花子行裡有大筐頭二筐頭什麼的。在北京某一地域的花子地位最高的叫大櫃,不叫大筐頭。二筐頭也不叫二筐頭,而是叫落子頭。下面還有幫子、扇子、舀子、破頭、相府、軟硬杆兒、小落子、吃米的……
同一夥花子也分不同“工種”,拎著破碗沿街乞討叫吃冷砣。像這兩個打呱噠板子編順口溜兒的叫吃竹林,還有搖著哈拉巴的叫吃平鼓,打沙拉雞的叫說華相,敲打飯碗的叫碰瓷兒的,更奇怪還有敲打眼袋杆兒的叫耍黑條子的。
華龍飛:“我跟你們吃竹林行不行?”
高個兒的一撇嘴:“你想得美!吃竹林得先見落子頭,然後拜師傅。當三年小落子,你才能算行里人。”
華龍飛急眼了:“你奶奶的,都他媽要飯了還那麼多臭規矩!老子最討厭狗屁規矩!”說著飛起一腳踹在高個兒花子的腦袋上。
倆要飯的沒想到這小子脾氣這麼爆,一言不合就動五把抄兒!
“小東北佬還敢打人!”倆花子一齊撲過來要暴揍華龍飛。
華龍飛雖然年紀比他們略小,可是在藥鋪裡不是蹬藥碾子,就是?藥錘子,雙手雙腳力氣極大!
兩個叫花子除了嘴皮子功夫,經常忍飢挨餓,哪裡是華龍飛的對手?被他打倒在地,呱噠板子也給搶去了。
華龍飛打了幾下竹板兒:“小爺一塊大洋換了一千銅板,上午買包子花了五十個。剩下都給你們,呱噠板子我買了。”
說完從腰裡扽出一串銅錢,扔給倆花子。自己噼噼啪啪,打著亂七八糟的竹板兒走了。
走了兩條衚衕再往前走就是一條大街。華龍飛不知道那就是前門大街,四下張望,那倆叫花子還在不遠不近的跟著自己。
嘿,他媽的,老子那些銅板夠買一堆呱噠板子的!
他返回身走過去:“你們跟著我幹什麼?我給那些銅板,你們明早找地方再買去。”
小個兒叫花子:“小爺,我們那竹林兒有暗記,丟了就沒命啦。”
華龍飛:“蒙你小爺?一對兒要飯的呱噠板子,有什麼了不起?”
高個兒叫花子:“我們把錢還你,你自己到響器鋪去買。比我們的好看好用,我們這只是大板兒,響器鋪還有碎嘴子(節子)。”
華龍飛:“呱噠板子給你們也行。明天早晨你們領我去買,但是你們得教我怎麼打。教不會,呱噠板子不給!”
大柵欄兒就有響器鋪,七塊一對兒分大小,五百個大子兒。這是響器鋪最便宜的樂器。
掌櫃的簡單地跟華龍飛說了大板、節子的用法,然後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地教了兩遍。
這玩意兒聽著好聽,看著簡單,真打起來也不容易。
華龍飛和兩個小要飯的在大柵欄兒一帶磨了三天,他總算上手了。他把兩個小要飯的呱噠板子還了回去,這兩個人拿著板子逃命一樣跑沒影兒了。
他把一副竹板別在褲腰上,又返回同仁堂附近。
拉京胡的還在,旁邊野郎中半躺的地方依然空著。
他把已經弄得青不青灰不灰髒兮兮的小馬褂脫下來,鋪到街邊,帽子摘下來口朝天放上去。然後從腰裡掏出他的竹板兒,呱噠噠,呱噠噠地胡亂打起來。
本來圍在拉京胡的周圍聽便宜戲的,沒一會兒都轉過來笑嘻嘻地看著一個小孩兒打他的竹板兒。
“光打竹板兒沒唱詞兒,這不靈啊。”
“小孩兒長的蠻水靈,怎麼學上這一行啦……”
“這麼俊個孩子,要是遇上拍花子的就麻煩了。”
“你得了吧。這麼大個孩子,看著機靈透徹,哪個拍花子的不開眼。”
“遇不上拍花子的,也入了花子行啦。”
“嗨!花子行吃竹林兒的哪有坐地打板兒的?”
華龍飛聽著人們七嘴八舌說他長得俊,心裡很受用。可是說他坐地打板兒,也是不服氣。老子又不是要飯的……
不過說他沒唱詞兒,他還覺得臉上無光。
於是打著一二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