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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若兮家只找了一壺牛奶,也就是這一壺牛奶給幫子舀子續命了。
有了葉若兮家的牛奶,吃了野郎中的藥面子。幫子和舀子命算是保住了,可是侯舀子的右腿被打折以後,遷延一個多月斷骨已經長死再也沒法復原。侯舀子變成了侯瘸子。
這兩個小叫花子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姓氏怎麼來的也不知道。幫子、舀子也只是花子行裡的稱呼,根本不是名字。
在西小海蘆葦叢裡躲了一個白天,野郎中蕭暮雲告訴葉若兮,不要再來送飯。兩個小叫花子至少還得恢復半個月,他得帶著三個孩子躲到更安全的地方去。等到風聲過去了,再讓華龍飛他們回來……
葉若兮把他們送到鼓樓大街,蕭暮雲又僱了一輛馬車向西南而去。
野郎中找的地方很隱蔽,沒有幾個人來,是一片墳場。墳場西邊的一片荒涼窪地上有一個超大的亭子,就是後來有名的陶然亭公園裡的陶然亭。
吃飯用藥,幫子舀子恢復得很快。
煙籠古寺無人到;樹倚深堂有月來。
陶然亭是清代的名亭,也是中國四大名亭之一。清康熙三十四年,當時任窯廠監督的工部郎中江藻在慈悲庵內建立此亭,並取唐代詩人白居易“更待菊黃家醞熟,共君一醉一陶然”之詩意,為亭題額曰陶然。
地處荒僻,士農工商沒人願意到這墳場裡來湊熱鬧。可是擋不住一些文人雅士來此消遣聚會。
大清倒臺以後尤其近幾年軍閥混戰,陶然亭這裡除了有人在清明節來上墳,幾乎人跡罕至。
三個孩子坐在陽光下,看著陶然亭上斑駁的字跡。這地方養傷固然很好,可是要飯太難了。就是那些荒涼的墳頭,也沒有饅頭米飯之類的祭品。
侯舀子不認識亭子上的字,卻久久的看著:“華三兒,原來你有名字,給我們倆也弄個名字唄。”
華龍飛:“你姓侯,就是個猴子跟孫悟空一樣。金猴出世震乾坤,你就叫侯振坤。”
侯舀子:“行,小瘸子今後就叫侯振坤。給幫子也弄一個名字,咱們再出去的話,馬甸大櫃再也管不著咱們了。”
華龍飛:“幫子好辦,就叫馬振邦!”
蕭暮雲走了過來:“振邦、振坤,好名字!三兒,你四書五經讀到哪一本?”
華龍飛往後一仰:“什麼他媽的四書五經?三字經我就讀到孔融讓梨,然後就把先生打跑了。狗屁不通!”
蕭暮雲朗聲大笑:“哈哈哈哈……,小子夠野性。那你怎麼認字的?”
華龍飛:“我大哥給我找個大夫,教我醫學三字經。醫之始,本岐黃。靈樞作,素問詳;難經出,更洋洋。越漢季,有南陽;六經辨,聖道彰。傷寒著,金匱藏……”
蕭暮雲:“難怪你眼界那麼高。後來又讀了哪些?”
華龍飛:“四百味,湯頭歌。唸到脈學,我把書撕了不學了。胡說八道,語焉不詳,就是他媽蒙人的。”
蕭暮雲:“你看不上望聞問切?望而知之謂之神,聞而知之謂之聖,問而知之謂之工,切而知之謂之巧。”
華龍飛:“說得對。號脈就是矇事,投機取巧。”
蕭暮雲:“不可妄下斷語。有機會我帶你見一位切脈大師,你一定會心服口服。竇天章讓你包藥包蹬藥碾子實在是耽誤人才了。”
侯舀子:“那你會什麼?”
蕭暮雲:“我麼……,什麼時候你們能自己走到前門樓子,自然知道。”
在陶然亭墳地邊養了半個月,三個孩子誰也待不下去了。他們慣於穿街走巷,慣於有熱鬧湊熱鬧,沒熱鬧造熱鬧。沒有人就沒有熱鬧,陶然亭這邊活人太少,死人不少。可是死人不熱鬧,連鬼都不肯出來演繹故事。
他們也知道,三個人恐怕在大柵欄兒、什剎海吃竹林兒已經不可能了。大櫃一死,藍杆子就散了。北京城十幾個“片兒”,落子頭們還得打得死去活來。黃杆子還在蠢蠢欲動,要抬著紫禁城裡的皇上覆位。
用華三兒的話說,見過扯犢子的,可沒見過這麼扯犢子的。
舀子侯振坤徹底瘸了,野郎中蕭暮雲都治不好他。
華龍飛和馬振邦攙著他慢慢向東北方向的一個高坡走去。那個高坡上也有一個墳丘,墳前還有一塊埋在土裡一多半的石碑。
侯振坤甩開他們兩個人:“讓我自己走。即便瘸了,治不好了,還得自己走。”
馬振邦:“腿瘸了,要飯都跟不上。將來怎麼辦?還能當兵麼?”
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