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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男勞力繼續鏟苞米,柳子富帶著犁杖隊跟著追肥的女勞力封壟。
二線婦女去薅二遍穀子。
華子鏟了一天地,收工的時候被米永剛叫住了:“華子,生產隊裡的農活兒你都學的差不多了。沒薅過穀子吧?”
華子:“我割穀子都不行。”
米永剛:“你割得慢是因為你乾的認真,不藏奸。別人的谷個子刺毛撅腚,家雀兒都不敢落。你那谷個子整整齊齊,立在地裡風都吹不倒!明天你去東坡樑子穀子地查邊。”
華子:“我連薅穀子都不會,怎麼檢查別人吶?”
米永剛:“先學後查。”
華子一時間沒想明白,米永剛安的什麼心。讓他一個生荒子檢查別人的生產質量?這不是扯犢子麼!好歹是跟那幫娘們兒在一起,幹不了什麼還能聽她們的葷段子,華子爽快地答應了。
穀子地裡薅雜草這一農活最膩歪人,需要的是耐心細緻,因此生產隊從不安排主勞力下去,都分給二線婦女幹。米永剛還下話說,只要華子查邊合格,二線婦女都給滿工十分!
薅穀子要求留下來的穀苗要橫豎排列成行。苗眼兒三到四行,行寬約一寸五,株距也是一寸五,薅雜草的人要根據壟上穀苗的位置和數量,靈活把握取捨。
未薅過頭遍的谷壟上苗草混雜良莠難辨,主要是看根部顏色,白根的是穀苗,紅根的是草或谷莠子。薅的時候必須蹲下身子湊近了才能看清,然後用手指去捏住拔掉。幹這活不需要很大的力氣,但需要持久如一超乎尋常的耐心。往往是剛蹲一會兒,腿就麻了。一般人蹲幾分鐘可以,一蹲就是一天,腰折了一樣疼,誰也受不了。
二線婦女大都坐在壟溝裡,兩腿朝前,側著身子薅,薅完一小段,再兩手撐地一點點往前挪。也有跪著薅的,薅完一段再往前爬行。乾旱的土地在夏日的照射下放出灼人的熱浪,烤得人滿臉淌汗,汗水隨著人們的跪爬滴落到泥土裡。
薅地用的是小鋤頭,蘑菇崴子屯兒這個地方都叫它“扒鋤子”,扒鋤子是縮小的鋤頭,也有鋤板和鋤鉤,不同的是鋤板和鋤鉤是連在一起的,後面安有一尺多長的杆,一隻手握著,非常靈活。
華子一大早就來到東坡樑子,這片地就是他來那年秋天割穀子割高粱的地方。迫於米永剛的威懾,全蘑菇崴子屯兒的小媳婦兒老孃們都來了。
滿坡女人,只有華子一個男人。
李清華喊道:“華子挨著我。其他人一人一壟,拿扒鋤子下地吧。”
康淑君:“清華,華子本來是我徒弟呀。”
李清華:“你那是扒麻,薅穀子就你們那兩下子能行啊?”
康淑君:“他奶奶的,薅二遍穀子最遭罪!寧可賣胯骨軸子,也不薅穀子。”
哈哈哈哈……
薅二遍地是天最熱的季節,人別說幹活,蹲在地上就是一身汗。況且又是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太陽照在身上烤人火辣辣地疼。熬到太陽偏西,天涼快一點,瞎蠓和蚊子又起來了,一個勁往人的身上撲,讓人睜不開眼睛。
好容易薅了一個來回,華子仰頭躺在地上捶著腰:“清華姐,你饒了我吧。我寧可再跟竇保成子扛麻袋去也不幹這活兒了。我的腰都要折了呀。”
李清華:“哼哼,你以為吃點小米兒那麼容易?”
華子:“我他媽再去賣小米非要他們五塊錢一斤!”
田淑雲:“你說啥?你能賣小米?”
華子:“你家的小米能吃得了?我可捨不得吃,都賣錢了。他奶奶的,這麼辛苦種出的糧食幾毛錢一斤,太不公平。”
李清華:“大家歇歇吧。隊長不是讓你來查邊兒的麼,你咋不查去呀?”
華子:“姐,你是婦女隊長你查去吧。我是起不來,也不懂。”
婦女們歇氣時更熱鬧,老孃們又開始了他們最熱衷的葷段子……
接連薅了兩天穀子,華子下定決心不幹了!
這還不如當初割穀子割高粱,自己落後了貪黑都能幹完。可是薅穀子,只要天落黑,蚊子小咬兒難以抗拒,眼睛也根本看不清。
下工以後他自己跑到卡巴襠溝採了一把黃瓜香。要不然晚上回去沒菜吃了。
往回走的路上已經暮色四合,華子已經筋疲力竭,腰痠腿軟,越走越慢。他把野菜捆子掛在扒鋤子上,搭在肩上,慢慢溜達。
走著走著,前面的土路上模模糊糊出現一個人影兒。
人影兒個子不高,卻很豐腴。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