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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凝土障礙堆疊在街道的盡頭,沙袋在陽光下顯得陳舊而凌亂,鐵絲網如同一道道荊棘牆,將內城區與外部世界隔離開來。
高射機槍與反步兵炮的炮口冷冷地對準外側,裝甲車在防線上緩緩巡邏,履帶碾壓著地面,發出低沉的轟鳴聲。
防線的外側,是一片混亂的人潮。他們是從外城區艱難逃生的倖存者,滿懷著對內城區的憧憬與渴望,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湧向了這片“希望之地”。
在那些內城區玻璃幕牆和豪華公寓的窗戶後,無數雙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外圍的隔離防線。他們的目光裡有好奇,有恐懼,但更多的是冷漠和優越感。
“這些人太可憐了。”一名穿著絲綢睡衣的年輕女子端著紅酒杯,站在窗前俯視著防線外的人群,“可憐得讓人不想看。”
“別浪費同情心了。”她的伴侶走到窗邊,目光掠過遠處的混亂場面,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那些人本來就不屬於這裡,他們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
“也許吧。”女子輕輕搖了搖杯中的紅酒。
雖然在檢查篩選過程中經歷了許多的折磨和苦難,但抱著透過這一次關卡之後,便是迎接新生的想法,他們堅持了下來,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前方迎接他們的不是新生。
“停下,所有人停下!”防線上計程車兵舉起擴音器,高聲喊道。他們的聲音帶著金屬的冰冷,試圖壓制眼前這群已經瀕臨崩潰的人群。
“你們不能直接進入內城區。”一名士兵站在鐵絲網後方,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應對混亂,“這裡已經滿員,返回你們的區域!”
“滿員?那我們怎麼辦?!”人群中爆發出憤怒的吼聲。
“我的孩子需要水!”一個婦女抱著奄奄一息的嬰兒,哭喊著朝防線走去。
“我們沒有地方可以去!”一個年輕男人站在人群前方,攥緊拳頭,聲音中充滿了不甘,“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們?!我們也是人!”
“請保持冷靜!請遵從指示前往過渡營地!”士兵試圖安撫,但他的聲音很快被憤怒的喧囂淹沒。
人群中開始出現騷動,有人試圖翻越鐵絲網,有人跪地哀求,但更多的人選擇了抗議。他們用盡全力高喊,試圖讓內城區的居民聽見自己的聲音。
“讓我們進去!”
“我們有權利活下去!”
“你們這些冷血的人,只會保護自己!”
騷亂很快達到了失控的邊緣。防線上計程車兵們目光緊張,他們的手指已經放在了扳機上。
“再靠近一步,我們就開火!”指揮官大聲警告,但人群中的抗議聲反而更響了。
“這些人根本不在乎我們的死活!”一個倖存者憤怒地喊道,試圖帶頭衝向防線。
砰——!
震天的槍聲瞬間響起。士兵們對著天空開了槍,聲音在廣場上回蕩,彷彿一道冷酷的鐵律劃過混亂的人群。
人群的聲音逐漸平息下來,憤怒的喊叫被恐懼所取代。抱著孩子的母親止住了哭泣,試圖安撫自己哇哇大哭的嬰兒;年輕男人低垂著頭,憤憤地攥緊了拳頭,但不敢再向前一步。
“現在,聽我們的話。”士兵用擴音器說道,聲音低沉而冷漠,“前往過渡營地,那裡會有臨時安置。任何試圖衝擊防線的行為,都會被視為威脅。”
“過渡營地”是內城區邊緣區域臨時建造的一座安置點,但它更像是一座隔離的翁城。營地位於內城區的工業邊緣,靠近西區的物流中心,高樓大廈的陰影籠罩著這裡,高牆之內是內城區的繁華,而高牆之外,則是倖存者的棲身之所。
營地用鋼板和塑膠搭建的棚屋緊密排列,像是一個臨時的鋼鐵迷宮。狹窄的走道只容得下一人透過,地面上鋪著薄薄的一層泥土和塑膠布,踩上去溼滑而冰冷。棚屋之間幾乎沒有空隙,陽光只能透過縫隙勉強照進來,讓整個營地始終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存者們被分成數十個臨時帳篷區,每一區有大約一百人擠在簡陋的棚屋內,供水點排起了長隊,空氣中瀰漫著汙水和消毒水的氣味,飢餓與疲憊幾乎寫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棚屋外側是一排臨時搭建的供水點,幾根生鏽的鐵管連線著一臺簡易的過濾裝置,不斷滴下微弱的水流。人們不得不排著長隊,用破舊的塑膠瓶接水,等待的隊伍彎彎曲曲地綿延到遠處。
“編號9527,請到登記處排隊!領取當日的食物和藥品供給!”廣播反覆播放著簡短而機械的指令,聲音在空中迴盪,冷漠得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