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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便,內心不免嘆息。
顧介何德何能有這樣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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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薛府便收到了訊息。
金部司查出鉅額空賬,漏洞竟有數百萬兩之多……
顧介當天夜裡就被押入了刑部大牢。
這麼鉅額的數字,當然不是他一人所為。
可誰讓他是出頭鳥呢?頭一個便拿他開刀。
靖遠侯府得到訊息兩眼一黑,不得不變賣家當,四處借錢,以填補虧空,減輕顧介的罪行。當然,戶部那些吃了的、拿了的,私下裡也在紛紛籌措銀錢往外吐……
這時,崔老太太才明白那天春夫人帶著厚禮登門,說了好半晌,卻沒有出口的話。
那天,想必她是想找身為刑部尚書的親家,為兒子說說情,或者想法子通融……
可最後也不知為什麼,只去梨香院看了看薛綏母女便離開了,沒好意思開口。
她哪會料到,顧介會捅下那麼大的簍子?
崔老太太氣得差點昏過去,讓人把薛月盈叫回府來。
薛月盈剛到府上,老太太的面都沒見上,便被兩個嬤嬤叫去祠堂罰跪,薛慶治親自來壽安院求情都不管用。
老太太倚在榻上,接過帕子拭了拭眼角,指著他便是一陣數落。
“你還護著她,再護下去薛家就要敗落了!”
薛慶治也是焦頭爛額。
“這事蹊蹺,一張嫁妝單子,怎麼就鬧出這麼大的事來?”
他始終覺得不同尋常。
“這中間定有人搗鬼。”
老太太氣恨地看著他,不由得提高了聲音。
“便是有人搗鬼,那也得有鬼才行。要不是你那個心肝寶貝四丫頭,貪得無厭,行事張揚,又哪裡會惹出這等大禍……”
“那是四姑爺做的,與四丫頭也沒有相干?”
“你還在這兒護短呢?自己閨女什麼德行,你不知情嗎?就四姑爺那點膽量,要不是四丫頭攛掇,他敢去沾染金部司庫銀?從前你心眼偏,憐惜她從小沒了娘,多給她幾分體面,我一個吃閒飯的老婆子,也懶得多管。可你倒好,縱得她無法無天,這是要把薛家往死裡禍害啊……”
“母親教訓得是。”
薛慶治一臉慚愧地告饒,沉默片刻,又嘆息一聲。
“兒子回府前,剛見過靖遠侯……”
老太太坐起來,緩了口氣,“如何說的?”
薛慶治道:“他來找兒子想個法子,可眼下這樁案子,我和端王爺都得避嫌,插不了手。兒子勸他先想法子,把虧空的銀錢補上。靖遠侯有戰功,祖上世代忠良,在陛下那裡也能討個恩典,保住四姑爺的性命不成問題,只是往後再想入朝為官,怕是不能了……”
老太太道:“這便不算什麼,他敢惹下這等滔天大禍,也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我擔心的是,此事對你,對老三,可有什麼影響?”
薛慶治擼一把頭髮,“陛下聖明,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母親不用憂心,兒子應付得來。眼下事情只是內部在查,戶部裡那些大人們,私下裡都在賣田賣鋪籌措銀錢,看陛下的意思,只要補足贓款,事情便算了結……”
皇帝恨不恨貪腐無人知道。
但皇帝對下頭的事,其實一清二楚。
從朝廷利益出發,皇帝並不想事情鬧大,引發民怨。
要是百姓不信任官府了,那才是大事。
薛慶治思量,又道:“眼下怕的是……”
老太太看著他眉頭都皺出了深丘,也不由提心吊膽。
“怕什麼?”
薛慶治說:“這陣子京兆府拿著嫁妝單子四處追查贓物,可到手的東西,誰願意吐出來,近來民眾紛紛寫狀子,告御狀,訴冤情,眼看人數越來越多,影響越來越大,只怕不好收場……”
民雖草芥,身單力薄,弱小如同螻蟻,可一旦群情激奮,匯聚起來,那也是能掀翻天地的力量。
崔老太太知曉其中的道理。
她叮囑道:“往後在朝中,你且謹慎一些……端王那頭,要多上點心,唉,要是咱們家的姑娘能早些為王府添個一男半女,也能踏實一些。”
薛慶治不說話了。
以前他是反對薛六去端王府的。
如今想來,薛六聰慧,說不定是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