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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綏辦妥這件事,對府裡為她準備婚事,毫不關心,日日在梨香院裡練字,或是陪雪姬氣定神閒地坐上一會兒。
雪姬近來身子骨養好了許多,頭髮卻白得更厲害了。
她時常盯著薛綏,一瞧好半晌,好似瞧不夠似的,也不說話。
很多時候,娘倆常常相對無言。
這日正當晌午,薛綏陪著雪姬在灑滿陽光的牆角看那一株今春剛種下的矮牽牛,壽安院便派人來通傳。
“春夫人來訪,老夫人讓六姑娘過去……”
傅氏這陣子總是稱病,府裡的大小事情,常要崔老太太親自出面,崔老太太便叫了三夫人錢氏過來相陪,薛綏更衣過去的時候,春夫人正跟錢氏有說有笑,看錶情倒是猜不出來意。
故人久別重逢,薛綏在門外稍站片刻,才含笑進門,給眾人行禮。
“祖母。”
“春姨。”
“三嬸。”
老太太慈愛地朝她招手,示意她身邊來坐,錢氏看到她也是笑容滿面,噓寒問暖。
春夫人冷眼旁觀著,六姑娘這次回來,比十年前在府裡的日子好過了許多,心下稍稍好受一些。
“十年不見,六姑娘變得都有些不敢相認了。”
薛綏瞧出她對自己是真心喜愛,也露出一個笑容。
“春姨身子可好些?早該過府來看你,又怕給你添麻煩。”
春夫人笑嘆,揉了揉膝蓋,“老毛病了,不妨事。我今日來是想看看雪姬,同六姑娘說說話……”
她都這麼說了,老太太和錢氏自然要給這個面子,笑著讓薛綏將人請去梨香院。
薛綏從善如流,領著春夫人和幾個丫頭往梨香院去。
春夫人和雪姬當年在留香閣,都是頗有名氣的花娘,但算不得十分要好的姐妹,只是春夫人對雪姬頗有些感同身受的憐惜罷了。
所以很顯然,她並不是專程來看雪姬的,一路上,肉眼可見的心事重重。
薛綏猜到她到薛府是有別的事情,也不多問,坐下來便讓人斟茶倒水,熱絡的招呼,又喚人去叫雪姬出來見客。
春夫人看她張羅,一張小臉白皙粉嫩,透著淡淡的紅暈,宛如春日裡盛開的桃花,眉眼間盡是矜貴自信,不由心生感慨,握住薛綏的手,久久不肯鬆開,一臉悵惘。
“六丫頭,你跟春姨說,可怨五郎?”
薛綏看著她,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起。
她的怨,不是春姨以為的怨。
恨也不是同一種恨。
但對著春姨,說倒也說不出太絕情的話。
於是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了。”
春夫人與她相視一笑,忽地嘆息。
“今日春姨來瞧瞧你,也順便瞧瞧你娘,下次再相見就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薛綏心下微微一驚,但也不表露,只笑著問她:“春姨說的什麼話?下次不用你來瞧我,我親自去府上找你……”
春夫人眉頭緊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苦笑。
“五郎這次怕是要惹上大禍了,侯府指不定都得受他連累,我這個當孃的沒有管束好兒子,哪裡還有臉留在侯府……”
薛綏心下一惻,佯作不知。
“還是嫁妝那件事嗎?春姨也要想開些,流言早晚會過去……”
春夫人搖頭,“是嫁妝的事,但也不全然是嫁妝的事。這事說來你也不明白,不提也罷,總歸,今日來瞧瞧你們娘倆,看你們過得好,便算了結了我一個心願……”
她語氣很是頹喪。
薛綏猜測是顧介貪墨庫銀的事情,有了進展……
“春姨,你想開些。”薛綏握住她的手,“天大的事,也沒有你的身子重要,不是還有侯爺嗎?事情總能過去的……”
春夫人手指用力回握,望著她苦笑。
“要是五郎肯聽話,相中的人是你,多好……”
薛綏抿緊唇角,微微地笑,沒有回答。
雪姬這時牽著銘哥兒出來,有小孩子陪伴,她臉上笑容添了許多,春夫人看著她如今模樣,不免感慨。
“阿雪,你生了個好女兒呀,乖巧懂事,往後日子也有盼頭。不若我,生下個混賬兒子,有福也享不得,熬苦爹孃……”
雪姬全然不知她的愁苦,也只是寬慰幾句。
春夫人坐了約莫盞茶的工夫,便起身告辭了。
離開的時候,薛綏看出她腿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