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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蹄子,給我進去吧!”
兩個婆子將薛綏用力推入房裡,見她跌倒後匍匐在地,一動不動的樣子,猥瑣地相視一笑,將門重重一合。
咔嚓!
外面落下大鎖的聲音,震得周遭格外安靜。
房間裡再沒有旁人了。
薛綏靜默片刻,慢慢抬頭,冷不丁撞上一雙黑沉沉的眼。
迷離、熾熱,仿若深不見底的幽潭,無情卻意蘊深遠。
顯然,李肇也中招了。
他好似醉酒後的綿軟狀態,整個人無力地坐在那一張供人歇息的軟榻上,一身規整的太子常服略顯皺褶,白皙的臉頰帶著一抹不正常的潮紅,胸膛起伏,雙眼赤紅,莫名襯得清俊的面孔妖冶無邊,就好似高冷的仙君墜入凡塵,動了凡心,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魅惑……
薛綏忽地有點想笑。
李肇愛算計人心,沒料到會被暗算吧?
她可以想到,若李肇和她忍耐不住情絲引之毒,在這裡大行苟且之事,平樂會如何領著那些貴婦貴女,乃至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一同來看他們的笑話。
看她衣襟不整,躺在太子的懷裡,看薛月沉大驚失色,怒其不爭,看謝皇后怒火沖天,恨不得撕碎了她。看整個上京城都嘲笑太子荒唐,唾棄薛府六姑娘無恥浪蕩……
到那個時候,平樂便會流露出那個熟悉的散漫笑容。
嫌棄地鄙夷一句:“也是無趣得很……”
平樂狠毒又大膽,只可惜……
她面對的不是十年前那個軟弱可欺的薛六。
薛綏輕輕笑了笑,慢慢撐著身子,迎上李肇逼人的眼睛。
“太子可好?”
今日來的時候,為免掃了貴人們的興,她略施粉黛,換上新制的春裝,好生打扮過一番,又有情絲引的作用,即使服下玉衡給的解毒藥,也不免有些神思恍惚,雙眼波光瀲灩,迷離含情,好似一朵帶著露水的花兒,暈染出胭脂般的水色……
活色生香。
一個不合時宜的詞跳入李肇的腦海。
他心下一驚,忽略掉蕩起的波瀾,冷冷出聲。
“薛六姑娘,竟是醒的……”
清冽的聲音夾雜著一絲仿若動情的沙啞,讓耳朵微微發震。
空氣中,好似瀰漫著一股靡靡之氣。
薛綏眯起眼睛打量李肇:“殿下也是。”
看似被藥勁掌控,其實神志仍然清明著。
她說完走向那一張厚重的木案,拎起上頭的一壺冷茶,潑向那個星火明滅的香爐。
“哧”的一聲。
香灰被澆滅。
屋子裡卻殘留著縷縷勾人魂魄的香氣。
李肇冷眼看著她,目光裡像有一把刀,鋒利且冰冷,胸膛卻無端地狂熱起來。
在這深宮之中,李肇看多了庸脂俗粉,從不對女色痴迷觸動,可眼前的少女,在這旖旎的氛圍下,卻仿若幻化成敲骨吸髓的妖精,縱使他自制力驚人,也有些按捺不住,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咽喉,一時呼吸吃緊,用力扯了扯襟領,那種憋悶與燥熱仍不能緩解。
薛綏朝他走去。
一片氤氳的光線裡,她步子輕盈……
“殿下可還受得住?”
空氣有短暫的凝固。
她的聲音,如同山澗中泠泠的清泉,髮髻上的花朵更是凝結著清晨初綻的露珠,讓人不禁遐想……
李肇用手擋在衣袍下方,身體僵硬,嘴上卻是嘲弄。
“這又是薛六姑娘的算計?”
薛綏打量他的臉色,忽地一笑。
她被婆子推入房間裡,但神清氣明,不像中毒的樣子,不怪李肇懷疑。
“薛六對殿下沒有興趣。”
她慢慢彎下腰來,雙眼緊緊盯住李肇的臉,近得鼻息相聞,聲音卻沉穩清冽。
“殿下所中春毒出自何人之手,不用我多說吧?一旦你我出醜,這宮裡何人得利?”
她垂目望向李肇擋在身前的胳膊,雙眸含笑。
“我觀之,殿下有反應了?”
李肇佯作鎮定的面孔幾乎要裂開。
身子發熱,脊背浮汗,口中焦渴難耐,一股沸騰的熱血如野獸一般猛地衝向下腹。尤其在她仿若談論天氣一般渾不在意的淡漠語氣下,他激盪的情緒仿若烈焰燃燒,皮肉都快在她的目光裡被烤焦。
“所以,殿下大可放心。我在舊陵沼曾嘗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