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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親生女兒,也是一言不發。
薛月沉陪坐半日下來,也是無奈而嘆,叮囑丫頭婆子,好生照料母親,然後去壽安院告辭,就要離府……
劉嬤嬤不肯死心,上去委婉勸了她幾句,見薛月沉仍然沒有後悔的意思,回清闌院便是一陣哭訴,在傅氏面前長吁短嘆。
“王妃太倔強了,她不肯聽老奴的話呀。”
“把那個薛六弄回來,只怕她將來要吃虧啊。”
傅氏緊閉雙眼,手腕慢慢從錦被滑落下來,一個字都不說,只有兩行清淚,滑入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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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薛月盈就被人接回了靖遠侯府。
說是胎氣不穩,為免兒媳小產,靖遠侯賣了自己的老臉,跑去宣政殿跪求皇帝,皇帝念他當年的功勞,貪墨的銀錢也補了個七七八八,這才特赦她回家養病。
金部司顧介和戶部的貪墨案子,大理寺、刑部和御史臺還在查。近來民間請願的狀子越來越多,摺子也雪片似地飛到皇帝的御案前……
事情難以平息,愈演愈烈,竟發展成“萬民請願”“合眾狀告公主”的勢態……
崇昭帝內外憂心,愁得焦頭爛額,舊疾也發作了。
下朝回到內殿,皇帝剛坐下來,就咳嗽不停。
王承喜趕緊捧上痰盂,低頭勸道:
“陛下,您可得保重龍體啊……”
崇昭帝嘆了口氣,擺擺手。
“你說,朕的太醫院裡,是不是養了一群廢物?都這麼久了,為何公主怪疾,仍是沒個說法?”
王承喜皺了皺眉,“這……老奴不懂醫道,不敢胡說,不過太醫院的賀太醫,這些年給陛下侍奉湯藥,倒是盡心盡力。依老奴看,賀太醫和胡太醫師出同門,醫術是有幾分造詣的……”
崇昭帝想了想,說:“去把賀遠志,給朕叫來。”
沒一會兒,賀遠志就拎著醫箱,滿頭大汗地到了外殿候召。
崇昭帝讓人宣他進來,沒有繞彎,直接問他。
“公主怪疾,根源究竟為何?”
賀遠志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為人很是謹慎,摸不透皇帝的心思,可不敢隨便亂說。
他道:“公主的病來得兇猛,又極為古怪,胡院判已在全力奔走,不光召集太醫院的同僚會診了三輪,還私下裡請教了許多民間聖手,探討醫理。就這兩日來看,公主殿下的病情,已然穩定下來……”
穩定下來,不是好轉起來。
時不時地發作,得靠吃藥維持……
人是一天比一天消瘦,兩隻眼睛都凹陷進去了……
崇昭帝盯著賀遠志。
深宮內苑裡行走,都會多留一個心眼。
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皇帝目光如炬,看透了眼前狀似恭順的臣子。
“朕要你,說實話。少模稜兩可地搪塞朕!”
賀遠志一驚,連忙撩起袍子跪地。
“微臣……微臣不敢。”
崇昭帝道:“朕赦你無罪。”
賀遠志心裡頓時翻江倒海。
伴君如伴虎,在太醫院任職的侍疾太醫,更是刀尖上行走,運氣好就能享受榮華富貴,運氣不好說不定就丟了性命……
換了往日,他大抵也會像從前無數次一樣,睜隻眼,閉隻眼,就那麼裝糊塗過去……
可這次他面前有一個機會……
東宮的張懷誠找他了。
盛世明臣,流芳百世,哪個不是天大的誘惑?
賀遠志深吸一口氣,知道今生唯一的一次機會就擺在面前。
是飛黃騰達,還是萬劫不復,就在接下來的話。
賀遠志暗暗咬牙,緩緩道:“微臣認為,公主殿下那日昏睡的症狀,很像胡院判當年為治失眠之症而研製的一味藥的症候,胡院判為此方取名‘靜眠散’,臣等私下都戲稱為‘迷魂湯’……”
崇昭帝的反應,比賀遠志想象中平靜得多。
“為何當時無人來報?”
賀遠志低著頭,“臣,有罪。”
崇昭帝又問:“你們如此糊弄於朕,就不怕朕砍了你們的腦袋?”
賀遠志額頭碰地,磕了兩下,抬起頭來時,一臉苦笑。
“微臣這顆腦袋,一直都懸吊在褲腰上。陛下是明君,微臣要是不說,陛下不會遷怒怪罪,或可僥倖求得一命。要是說了,或是說錯了,一個不慎,那就要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