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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毒,卻在事後替那婦人遮掩。眼睜睜看著銘哥兒病得越來越重,不僅不道出實情,還怪我不會生養,怪我害了銘哥兒,讓我自責了這麼多年……”
“只可惜,當年替他大嫂下毒的婆子,早被遣走,生死不明,也拿不到她下毒的證據……”
說到此處,薛月樓眼眶泛紅,雙手緊緊絞著手絹,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有時候瞧見她那大胖兒子,再想想我的銘哥兒,我……我真是,真是……”
她很是激動,雙手絞著手絹子,恨到極點。
可半晌過去,到底還是鬆開了手。
“稚子無辜,我明知是她做的手腳,卻也下不了手去傷害她的兒子……只能在那狗男人身上多討些回來了。橫豎他如今吃喝拉撒全得靠我,有方管事幫襯,姚三爺院裡的下人也都聽我的……”
薛綏半倚在榻上,靜靜聽著她說著那些瑣事,並不插嘴,仿若一個局外的聆聽者。
誰能想到,便是這波瀾不驚的女子,一雙手攪弄了無數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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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倆正說話,錢氏牽著女兒進來了,說再有半刻鐘,便可以開席。
薛月樓停下話頭,去拉薛月楨的小手,稀罕得不行。
錢氏看著她家的銘哥兒,心裡嘆息,嘴上卻笑盈盈的,從丫頭手上接過一個匣子。
“你們三叔聽說梨香院有酒席,今兒都不想去當值了,被我好一頓罵,揪著耳朵才出了門。這是他給銘哥兒的,他說銘哥兒自幼磨難,走過這一遭,將來定有後福……”
那是一個純金打造的長命鎖,上頭鑲嵌著碩大圓潤的寶石。
這比銘哥兒出生的時候送的禮還要貴重。
眾人皆知錢氏家財雄厚,可這般大方出手,還是讓人有些意外。
說到底,也是因為薛慶修靠薛六姑娘的幫襯,投靠翊武將軍,如今又頗得將軍賞識,錢氏打心底裡感激她,連帶對與她交好的二姑娘也親近起來。
至於大夫人傅氏高不高興……
很顯然,薛府裡的人似乎都不太在意了。
自從荷包事件和靈虛假道士的身份曝光,傅氏侯府千金的高傲與尊貴,已然碎了一地。
薛慶治不再踏足清闌院,夫妻關係名存實亡,這事兒在府裡也不是什麼秘密。
這世道就是如此。
女子即便孃家身份尊貴,嫁到夫家後,若不得夫君看重,又被婆母排擠,那府裡上上下下自然都會看臉色行事。
傅氏該慶幸的是,還有女兒和兒子替他撐著,薛慶治為著體面,沒有休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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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宜殿裡一片哀聲。
梨香院中酒香四溢。
裡裡外外的人,對薛綏無不是捧著、笑著,討好著。
但小昭看得出來,姑娘並不為此得意。
因為姑娘說過,人若青雲直上,便能看盡笑臉,整個世界都會溫柔以待,說什麼話都是對的,做什麼事都是好的。一旦深陷泥沼,則恰恰相反,沒有光,沒有暖,沒有援手,聽到的、看到的只有漠視和冷語,不落井下石,已算好人。
小昭信姑娘的話……
不過她和如意難免小得意。
剛到薛府時,一個個瞧不起她們。
如今上趕著來討好,怎麼看怎麼舒坦。
尤其清闌院裡冷冷清清,聽錦書姑姑說,大夫人又病了。
不管是真病還是裝病,她都忍不住和如意關起門來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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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樞黃昏才入府,那時席面都撤下了。
他先去壽安院為老太太診過脈,又在錦書的陪同下來到梨香院。
薛綏讓人請天樞請入內室,先為銘哥兒針灸。
還沒有跟進去,錦書便眉開眼笑地過來,朝她欠了欠身。
“老太太今兒施了針,頭不痛了,精神頭格外好,想讓雪姬娘子過去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