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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向皇帝覆命。
皇帝才下了早朝過來,父子倆在乾元殿坐定。
寒暄幾句,崇昭帝一臉疲態,大概問了問李桓祭祀的情況。與往年無異,李桓也不額外多說些什麼,一五一十上報。
舊陵沼的話題,本就有所忌諱。
不料,崇昭帝沉吟片刻,竟突然出聲。
“那雲麓山半腰古亭畔,溪水流過那裡,有一棵金合歡,長得很高了吧?”
李桓心裡微怔。
在他看來,父皇從未踏足過雲麓……
為何會知道這個?
李桓道:“枝繁葉茂,華蓋參天。”
崇昭帝點點頭,摁了摁發疼的太陽穴,又咳嗽兩聲,王承喜趕緊拿來痰盂,替皇帝奉水遞帕。
李桓在旁看著皇帝浮腫的眼袋和緊鎖的眉頭。
“父皇要保重龍體。”
崇昭帝擦了擦手,將帕子丟在王承喜的托盤裡。
“你等下同我去華宜殿,瞧瞧你妹妹……”
李桓恭敬地道:“兒臣也正有此意。回來便聽說,平樂的病,未有起色……兒臣認識一個民間大夫,對奇疾怪症頗有一些見地,可要找來看看?”
崇昭帝道:“太醫院能想的法子都想了,你找來試試也無妨,看她造化。如今吃著湯藥,除了身子虛弱一些,倒與常人無異,就是離不得藥石,年紀輕輕,可怎生得了。”
李桓嘆息一聲,不多說。
父子兩人從乾元殿出來,剛步入通往華宜殿的甬道,就見東宮的肩輦過來。
看到皇帝和李桓步行,李肇抬手示意,下輦上前參拜。
“兒臣在宮中休養數日,身子已大好,特來向父皇請安……”
崇昭帝抬抬手,示意他平身,道:“朕同你皇兄,正要去華宜殿……”
李肇不等皇帝說完,便拱手應和:“兒臣隨父皇同往。”
崇昭帝眉頭略皺,眼皮一跳,點點頭。
“兄弟姊妹之間,正該和睦,多多走動親近。”
李肇讓抬輦的自行離去,同崇昭帝和李桓步行。
崇昭帝在前,他和李桓在後,走了一段路,李肇步子便落得慢了半程,李桓發現他沒有跟上,自己竟然走在了他的前面,又停下來,等李肇過去,這才放慢步子跟上。
他恪守禮數,從不逾矩。
李肇停步,微微攤手示意,周到客氣,“皇兄請。”
這般刻意的舉動,其實是讓人極不舒服的……
以前的太子高傲自負,疏狂不羈,跟平樂更是水火不容,哪有那麼好心去探望?
李桓不由多看他幾眼。
“得聞太子染疾,心中甚是牽掛,本想著早一點來東宮瞧瞧,無奈近日公務繁忙,實在脫不開身……”
李肇微微笑道:“有勞皇兄掛念,我這身子骨,硬朗得很,吃幾副湯藥,便康復如初。倒是皇兄……聽說不日府上要納新人,皇兄操持國事,也別忘了保重身子。”
李桓心下驚跳。
上次他被御史臺參奏,便是蕭貴妃要為他府裡添新人,說是與權臣勾結,暗通款曲。
李肇嘴上不明說,但以父皇多疑的性子,難免胡思亂想。
他道:“王妃心疼我至今無子,想為王府添一鱗兒,選中了自家妹妹,我推辭不得,只好隨緣。”
李肇笑著,“皇兄好福氣。”
崇昭帝突然回頭,“那薛六姑娘蕙質蘭心,落落大方。倒是個好的。”
李肇微微抿嘴,似笑非笑,似喜非喜。
都說自古皇家無父子,在這紅牆黃瓦之內,君臣利益的權衡常常蓋過了血脈相連的溫情。父子三人也不知有多少年,沒有這樣平心靜氣地一同走過一段路,說些家常俚事了。一路行至華宜殿,腳下的石板路不斷蜿蜒,在這難得的一小段路程中,竟是沐浴了一種久違的親情。
只是李桓看著李肇不時的笑,心下如蒙陰霾。
那天竹林雅閣的事,還差一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