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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無事嘍。”
“叩叩叩。”
城隍廟大殿輝煌氣派的桐油紅木門被敲響。
裡頭沒動靜。
謝安安往後退開兩步,朝左右瞧了瞧,裡頭燈火通明,她再次上前,剛要敲門。
“嘎吱!”
門忽然從裡頭被開啟!
謝安安抬眼一瞧,沒看見人,卻聽一道略顯尖脆的聲音問:“怎麼就你一個來的?”
謝安安視線一壓,往下面一瞧,看見一個頭梳雙丫髻,穿著件藕絲琵琶衿上裳配紫綃翠紋裙,約莫只有七八歲的女童,正抬著一張俏麗鮮妍的面孔對著自己。
額間一點硃砂,襯得一雙眼睛又黑又沉。在這子時漆黑的夜色下,很有些瘮人。
她單手扶著門框,探出半身朝謝安安身後瞄了瞄,發現竟然真的只有她一人,當即翻了個大白眼,抬手就要關門!
謝安安伸手抵住,有些無奈,輕笑著晃了晃手裡的雙層漆木食盒,“御貢的點心,還有桃桃新釀的酒。城隍老爺,賞個臉?”
這小小女童竟是鎮守一方陰間諸事的神官。
今兒這模樣,是謝安安瞧見祂的第八種形態了。
上一回,祂做了個紅塵風流浪蕩子,將桃桃追得花容失色。上上一回,祂又是個垂垂老矣的老嫗,摟著小紫非要做孫女。再上上一回,朱兒和瓜崽虎子,差點被祂化作的狐妖給吃了。還有一回,不知從哪兒來的興致,心血來潮地扮了一回青樓的老鴇,把翠柳兒和黑妞裝扮成了花魁,不是美的那種,是歪脖子裂嘴大牙的‘花魁’,給翠柳兒氣得回差點散了修為,黑妞則直接跑出去到現在也沒回。
反正這位城隍爺的性子就一個詞兒——陰晴不定,琢磨不定。
聽見謝安安的話,城隍爺冷笑一聲,嫩生生的臉上竟浮起幾分森意,背過手抬頭看她,“這是討好我來了?”
謝安安也不怵,問:“這御貢的點心,真不吃?”
御貢的東西跟尋常的貢品不同,沾染凡間龍氣,於他們這些陰陽行走的半仙半鬼之體的修煉有事半功倍的益處。
城隍爺翻了個白眼,轉身便走進了殿內。
謝安安一笑,拎著漆盒,跨過高高的門檻,走進去,便見那正殿當眾供奉的金身在燭火照耀下熠熠生輝,俯瞰眾生之目威嚴肅穆。
笑了笑,將食盒放在擺放貢品的條案前,道:“城隍爺的金身又重塑了,可見深受百姓敬重。”
城隍爺直接盤腿坐在條案前擺著的蒲團上,正擺弄撒在地上的裙襬,聞言撇了下嘴,“你今兒個嘴巴是抹了蜜了?”
謝安安笑,將線香點燃,對著城隍爺的坐像拜了拜,又恭敬地將香插進香爐後。
才將食盒拎到蒲團前,開啟,拿出裡頭的點心酒水,一一擺在城隍爺的面前。
城隍爺伸頭瞧了瞧,沒動。
謝安安在祂對面坐下,斟了酒後,先自飲了三杯,然後才彎唇,從袖中掏出一枚玉牌,雙手奉上,靜緩道:“姜家之魂,是弟子壞了輪迴規矩,還請城隍恕罪,此乃弟子謝罪之禮,還請城隍笑納。”
說著,以額貼腕,將玉牌送上前。
燈火下,那玉牌並無甚特別,只在謝安安手中泛出溫潤的光澤。
城隍爺卻抱著短短的胳膊,陰沉著小臉,“六十年的陰魂不曾投胎,本該消匿於紅塵才是天道之則,你倒好,不但給他留下了,還把個生人的魂魄一分為二,強行締結了兩人來世姻緣,代價僅僅是那生人一月壽數和這魂玉,這城隍索性給你來當,如何?”
謝安安知曉自己今日確實做得過分了,這位老爺生惱也是必然。
笑了笑,索性跪坐在祂面前,再次俯身道,“是弟子做錯,弟子無話可說。只請城隍開恩,放他們前往無間。”
“呵!”
小女童模樣的城隍冷哼一聲,瞪著她,“你說開恩就開恩?”
謝安安聽出了話外音,靜眸微抬,唇畔帶笑地問:“城隍可是有何吩咐?”
小女童眼神迅速一閃,卻立時又撇過臉,一副動怒不悅的模樣。
謝安安笑了笑,將玉牌放下,又道:“這一對陰陽分隔六十年,卻依舊不曾捨棄彼此。那亡魂寄託銀杏為根六十年,便是天道給的機緣。城隍您也能做個順水推舟積攢陰德的好事,何樂不為呢?”
小女童頓時大怒,一拍身下蒲團,“謝安安!你少給我胡攪蠻纏!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