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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童漆黑的眼睛一眯。
右側立柱後傳來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大人,我就說肯定瞞不過嘛!她那麼聰明……”
“閉嘴!”
城隍爺呵斥一聲,又朝謝安安冷眼看去,“你早就發現了?說這麼多廢話,是在跟我做結呢?”
謝安安彎唇,再次俯首,“弟子不敢。弟子今夜來,乃是誠心告罪,還請城隍饒恕弟子觸犯陰陽規矩之罪。”
小女童嘴角抽了抽,盯著謝安安腦袋上碎髮飄零的髮髻看了會兒,盤腿坐了下來,一伸手,拿起方才斟滿的酒盞,一仰頭,喝了個乾淨。
“當。”
又將酒盞丟在地上,直接伸手抓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裡,亂嚼幾下後,囫圇吞下,還被噎得哽了下脖子後,一把抓過地上的玉牌。
玉牌落入祂手中,陡然浮起一層光圈,隱有金光畢現!
祂看都沒看,直接塞進袖子裡,又拿起那片銀杏葉,往半空一拋。
銀杏葉飄在半空,祂隔空對著那銀杏葉寫了幾個字後,隨手一揮。
銀杏葉便如火焚,在謝安安的視線中化作灰燼散去。
謝安安眸中笑意更深。
對面還是小女童模樣的城隍爺放下手,看向她,“行了麼?”
謝安安笑道,“那對亡魂……”
城隍爺眼眶一瞪,“老文不在,怎麼給他們判來生?!”
謝安安輕笑,垂首,“弟子替他們謝過城隍恩典。”
“少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城隍爺小手臂一揮,“你的事兒我全都應了,現在,我的事兒,你可別想說一個不字!”
謝安安頷首,“請城隍吩咐。”
城隍爺有點兒不痛快,一個盤纏塵世久不投胎的亡魂影響了他這些年多少功績?就這麼白白地鬆了口!
恨恨地咬了咬牙,瞪著謝安安道:“你替我去把老文找回來!”
謝安安心下道——文判官果然離開了城隍廟。
面對城隍鬼意森森的眼,伸手,又給祂斟了一杯酒,靜緩道:“不知文大爺是何時消失?消失前可有何異常?”
城隍爺看著那輕盈透亮的酒水,皺了皺秀氣的眉頭,然後端起那酒盞,往地上一潑。
另一手在地上一拍。
潑在地上的酒水倒映出的燈火倏忽一閃,大殿內的光線倏然昏暗下去。
怒目猙獰的鬼差們的身影齊齊隱退進黑暗中。
謝安安抬目,眼前本該是子夜幽靜暗幕籠罩的城隍大殿外,忽然有明亮的晝光透過窗門散射進來,整座大殿變得清晰又敞淨。
謝安安的眼前,原本坐著的城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只有十七八歲卻做婦人裝扮的娘子。
她跪在蒲團上,不同其他上香祝禱的香客,那娘子兩頰凹陷嘴唇蒼白,分明周身衣著裝扮華貴精緻,可又髮髻鬆散珠釵凌亂。
她雙目呆滯地看著城隍的金像,嘴唇哆嗦了一陣,像是想說什麼。
可身後卻上來一個婆子,將她半扶半拽地從蒲團上拉起來,然後轉身出了門去。
大殿內的香客來來往往。
謝安安面前的蒲團,卻再無人跪過。
直到夜幕落下,廟門關閉。
一個著硃紅長衫配寶藍腰帶的修長身影立在了蒲團前,伸手,撿起了蒲團旁的一物,舉到了眼前——一枚耳鐺。
謝安安看得分明,是那個娘子留下的。
耳鐺旁,是城隍爺座下第一差使——文判官。
朝著謝安安露出的側顏,眉梢微挑,眼角狹長,鼻若懸膽,下顎精緻。
似儒雅,似俊美,又似妖邪。
他看著那枚耳鐺,薄唇微彎,隨後,將耳鐺攥進手裡,抬腳,徑直走出了城隍大殿。
“他就這麼走了,然後一直沒回來。”方才那個怯生生的聲音又響起。
眼前的景象倏然消失,謝安安的對面,女童模樣的城隍爺抱著手臂,嫩生生的臉蛋陰沉如鐵。
謝安安明白了城隍爺的惱火。
城隍爺座下,文判官為首,武判官為次,之後有牛頭馬面,金枷銀鎖,黑白無常等差使不等。
各司其職,無故不得擅離職守。
而城隍又是亡魂前往無間關鍵要處,判陰陽,論因果,若有差錯,壞的是一人生死輪迴兩世因緣。
文判官專管生死簿,定凡人生死判平生功過,乃是城隍各差使中最要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