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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瑜只覺一股冷意陡然從腳底躥起,全身狠狠顫慄!
他驚愕地看向對面的謝安安。
謝安安靜緩的眸色微深,問那扈從,“死的是何人?”
扈從恭敬回道:“回女郎的話,乃是書院的一名負責筆墨採買的管事。”
“管事?”姜遠皺了皺眉。
蕭瑾瑜卻敏銳地發現,謝安安方才提及再有遇害者時,提及的,並非‘女學生’。
如此精準預料到。
此女冠,莫非連未卜先知的法術都信手拈來麼?
他只覺後脖頸的白寒毛一層一層地顫慄。
這一刻,終於明白姜遠全家對此女冠的忌憚與敬重的真正緣由。
太過強大之人,確實叫人只有臣服與恭敬。
他搓了搓手指,可拇指上的扳指今日並未佩戴,他搓了個空,卻還是止不住這下意識的小動作。
數息過後,才將心底的這層顫慄壓了下去。
聽著那扈從道:“因著先前命案,學院下令停課五日,今日才復課,據說早晨還有人見到這位管事在書院中行走,不想半個時辰前,有學院的老師去詢問她筆墨採買之事,就被發現人死在自己的房間裡了。”
那扈從說到這兒,張了張口,欲言又止,臉上露出個似疑惑更帶了幾分茫然或者接近於恐懼的神色。
這倒是稀奇。
蕭瑾瑜身邊跟著的親隨都是他從戰場帶回來的,早見慣了死人,便是路上見著妖魔鬼怪估計都能抽刀幹一架,這會子居然能露出這樣的表情。
蕭瑾瑜眉梢一挑,問道:“怎麼死的?”
扈從這才開口道:“自己個兒拿著硯臺,將自己個兒砸死的。”
姜遠眼眶一瞪!
蕭錦辰訝異地‘啊?’了一聲。
比劃了一下,虛握拳,朝自己臉上砸了下,“這樣?”
扈從點點頭。
蕭瑾瑜立時皺了眉,“仵作驗過屍了?”
也難怪他疑心,他殺過不少人,自然知曉各種死法的難處。
自殺的法子裡,上吊、吃藥、墜樓這些凡是人力最終不可阻擾的死法才多半能成,譬如割腕、砸死自己這種,只要自身的意識可控,多半人都會因為太痛而最終放棄。
更何況,砸自己的腦袋,大多數自己磕兩下就昏了,哪能生生把自己砸死的?
故而蕭瑾瑜才覺得匪夷所思。
可他沒瞧見對面沉默的謝安安臉上平靜的神情,當然,瞧見了可能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因為,這個法子,就在不久前,也被謝安安同樣的操控過,讓那個虐殺妻兒的男人,自己拿磚頭拍死了自己。
她放在桌上的手指無意識地劃了兩下。
站在後頭的虎子看到,朝她瞧了一眼。
那邊,扈從又道:“正好去找那位管事的老師親眼瞧見了,當時嚇得叫出來,已經在學院裡傳開了。”
蕭瑾瑜一聽差點抄起旁邊的空碗朝他丟去,氣急點他,“誰教你這麼說話的?小兔崽子,到了京城倒是學會跟我擺話術了是吧?”
最要緊的事兒居然壓著!
扈從立時單膝跪下,“殿下恕罪!”
“恕罪?我看你是皮癢了,自個兒去領十軍棍。”蕭瑾瑜雖出身宮廷,卻最不耐煩這幫人說話的腔調,氣惱地拍了下桌子。
扈從笑著應了個‘是’,道了聲‘再不敢了’,這才退下。
蕭瑾瑜搖搖頭,轉臉看向謝安安,道:“謝先生,事兒若是再不解決,書院的名聲便真的保不住了。這是我姨母的心血,也是造福百姓的一樁好事兒。無論背後到底是人或妖物作祟,還請謝先生查出真相,也還那群被害之人一個公道。”
他語氣誠懇,起身,抱手,朝謝安安鄭重行了一禮。
謝安安沒有避開,還了一道家禮。
一行人出了茶鋪,前往白柳書院。
一隻落在不遠處的牆頭上的小鳥撲稜稜飛起,掠過數間屋頂,越過平康坊的坊門,一直來到環採閣臨街的窗邊,落下,站在了一人伸出的瘦白手指上。
公孫明抬手一拂,那小鳥便化作一枚鳥符,硃砂點做的眼珠裡有一抹紅光嫋嫋升起,落進了公孫明的眼底。
他眼底紅暈一閃。
蒼白清雅的面容上,頓現一抹詭豔異色。
不過須臾,轉瞬即逝。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垂眸,再次一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