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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空盯著同慶面前的火堆找了一圈,除了一小堆雞骨頭外一無所獲,他看著師傅的眼光頓時幽怨起來,同慶兩手一攤:
“沒辦法,雖然我們每次抓的時候都會放一些銅錢,山下村子裡的願意養狗的越來越少了,雞也不多了,”言語間很是無奈。
“這三年每次回來都是來去匆匆,這次抓到了那個下流崽子,好好給師父講一講這幾年的經歷,不過鼻子確實更好使了,可見《金剛經》應該一直在唸。”同慶接著道。
玄空就從三年前第一次出山開始,事無鉅細,娓娓道來,不覺間講到自己的肚子咕咕作響。二人回到寺裡,讓玄境換好便服,揣上一些玄空帶回的錢,戴了頂儒士帽,有些不倫不類,這個廟裡唯一一個不喝酒不吃肉的和尚身高七尺有餘,體重三百多斤,比中等身高的玄空高出一個頭還多,師父親手縫製的衣服固然合身,站在人群中比所有人都要高出一個頭的儒士確實不常見,這小徒弟騰身而起,轉眼間就帶回了鎮上的酒肉,花在路上的時間遠比換衣服短不少。
“哎,這日子真是越發無趣了,買來的狗肉全是肉狗,和村民養的柴狗真心沒法比。”同慶一邊嚼著仍冒著熱氣的狗肉,一邊嘴裡唸叨著,擺擺手示意玄空繼續講。
玄空邊吃、邊喝、邊講,他講城中千金的莊重嫋娜,講村裡姑娘的婉約清秀;講偶遇毛賊的痛哭流涕,講遊學儒士的風流談吐;講夏野流的陰險狡詐,講與秦潘二人的吹牛打屁;講豪商鉅富的鐘鳴鼎食與妻妾成群,講平民百姓的辛勤勞作與秋收冬藏……
同慶默默喝著酒,看著大徒弟年輕俊朗又充滿朝氣的臉,思緒剎那飛馳,過往依稀早已塵封,遠到無論如何都難以追尋,又似乎就發生在眼前,觸手可及。
過往中,有冒著熱氣上邊還沾著幾根狗毛的香肉,有渾濁不堪現在想來其實並無太多酒味的自釀米酒,還有同樣遊手好閒的狐朋狗友,這場景在記憶中好似伴隨著歡聲笑語,現在想來卻彷彿填滿了悲傷,再仔細咂摸又有些索然無味。
幾十年過去,現在已很難確認那姑娘到底比自己小了一歲還是兩歲,生辰大約是二月十九吧,眼睛不大卻總是注滿一汪清水,笑起來彎彎的和無數個夜晚的月牙像極了,又黑又長的麻花辮始終讓人百看不厭,走路時辮稍拍打兩個臀瓣的良辰美景至今讓人留戀。她每次端著木盆去河邊洗衣從自己家門前走過,總會扭頭透過院門看一眼院中的他,那一絲淺笑也總能讓他熱血忽的沸騰。如果當時能早些浪子回頭,掙倆錢兒厚著臉皮讓隔壁的六嬸兒去找他爹提媒,現在孫子大概滿地跑了吧。
姑娘的屍體是在她平日洗衣的河邊被發現的,又黑又長的麻花辮沾滿了枯草,碎花短褂和淡青色的繡花鞋散落在那具毫無生機的嬌軀旁。兇手很快鎖定,是頭天晚上還和當時還不是和尚的同慶一起喝酒吃肉的村漢,沒等官府來人,同慶就把平日殺狗的尖刀插進了那個畜生的胸口。等村子的里正帶著捕快們回到村裡的時候,一樁命案也已變成了兩宗。
沒錯,同慶跑了,雖然後來聽說他的殺人之舉被官府斷為義行,宣告無罪,但本是孤兒的他再也沒回過那個村子,因為坐在那個沒裝門的門內再也不可能看到門外端著洗衣盆故意放慢腳步偷看門內人的她。
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像野狗一樣在江湖上流浪當然吃盡了苦頭,好在他年少時學過兩手拳腳,流浪途中尤喜觀看各路豪俠比武,邊看邊學邊練,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有了一點不受欺負的本事。最終要感謝的還是那個偶遇的和尚,這和尚和他同行流浪的一年間,渡他入釋家,教他誦佛經,指點武功,授業解惑。直到分別,他都不知道和尚的法號。
同慶當然不知道面前喝酒吃肉的老僧的想法,嘆了口氣道:
“所以師父,我想先還個俗,去找秦塞和潘二,和他們一起尋找我未來的媳婦兒。”
同慶看起來貌似有些醉了,他微笑時習慣性的翻翻眼皮,額頭的皺紋更深了些,喃喃道:
“理當如此,出世,入世,出世,入世,方為輪迴。走之前,為師要你對夏野流誦唸《金剛經》七七十四九日,同時再傳你一些打人的方法,免得出去受人欺負。”
玄空點點頭,擔憂道:
“我走了,唯一有些擔心的還是師父你,只望你日後偷看小娘子的時候站的遠些,畢竟玄境未必總能攢夠二十多枚雞蛋的。”
同慶無奈道:
“哎!那小娘子格局還是小了些,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你還年輕,不懂男人的快樂!”
“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