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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婉姝只覺得好笑，沈廷昭，竟能說出這番話來。
她所受的委屈，原來都是他的不得已。
他虛無縹緲的愛，便是她顧婉姝和其他妃嬪的不同。
眼看顧婉姝又要掙脫他，沈廷昭緊緊握住顧婉姝的手不放。
沈廷昭定定地看著她，這位帝王從未露出過如此期冀又哀婉的神色。
“姝兒，若能重來，朕寧願不要這孤高皇位……我只想和你，做一對民間的普通夫妻。”
他甚至不願再對她稱“朕”。
沈廷昭是溫柔的，也是孤傲的，他可以向顧婉姝低頭打破兩人的冰局，卻鮮少在她面前透露出脆弱。
可如今，沈廷昭在她面前露出了自己的脆弱。
然而，顧婉姝心裡卻沒有起伏了。
“皇上，時間都是往前走的，人也是，過去所有的選擇，都鑄就瞭如今的你我。人這一生所求不論多還是少，都是沒有回頭路可走的。”
“錯了……便是錯了。”
正如她入宮，錯的，是一輩子。
說完，顧婉姝輕輕推開了沈廷昭的手。
力度不重，卻讓沈廷昭再也握不住。
“太醫叮囑皇上要多歇息，好好休養龍體。”
沈延昭沒說話，指頭蜷了蜷，到底是將手收回去了。
他望著顧婉姝的臉，不知為何與她走到了今日這一步，心中也無端積了一口鬱氣。
“退下吧。”
沉默半晌，沈延昭到底是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顧婉姝就此離開。
“你性子柔和，不擅與她們交鋒，平日裡最好少同她們有來往。”
顧婉姝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沈延昭有些蒼白的臉，心裡那些疑慮到底是嚥了。
她順從應了一聲是，頷首聯袂告退。
方一邁出殿外，她便瞧見禁衛軍首領李岑很是有些惶然。
尚未來得及問其緣故，便見李岑小跑著朝自己抱拳，朗聲道：“顧貴妃貴安。”
“怎的這樣慌亂？”顧婉姝點頭致意，“可是有要事向皇上稟明？”
“回貴妃的話，是……是小侯爺回京了，他回來了！”
李岑神色很複雜，說不上是喜還是恐懼。
顧婉姝身體晃了晃，蘇時延回來未向任何人透露訊息。
昨夜，也是很快離開。
如今他這光明正大回來，顧婉姝心裡卻無端慌亂。
蘇時延這一回，京都怕是又要掀起一陣風雨了。
明面上她到底與蘇時延身份有別，顧婉姝神色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正欲將此事輕飄飄的掀過去，抬眼便見一道熟悉的人影朝自己走來。
男人一攏玄衣，繁紋雲袖，面色冷白，殷紅的唇噙著涼薄的笑，舉手投足間透露著股邪佞危險的氣息，正是蘇時延。
“貴妃娘娘。”蘇時延挑唇衝她一笑，惹得顧婉姝下意識偏頭要回避他的眼神，又被他凌厲的眼光給逼了回來，“別來無恙啊。”
顧婉姝強笑，亦是同他問安。
“小侯爺，別來無恙。”
眼下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她實在不想在外人面前和這位小侯爺扯上半點干係。
話落，蘇時延又收回了視線。
似乎只是隨口玩笑般，丁點也不將顧婉姝放在眼裡。
李岑蹙眉，朝著顧婉姝賠笑，“貴妃娘娘，屬下引著小侯爺先行一步。”
說著，便微微側過身子，讓顧婉姝先過去。
顧婉姝點頭微笑了一下，也不欲再與二人多言，抬步便往外走。
只一剎那，她便覺察到自己的廣袖被輕扯了一下。
緊接著，探入一隻寬厚的手掌。
她手背倏地一冷，熟悉的指尖一繞便纏住了她的手心，壞心思般的輕撓了幾下，過電一般讓顧婉姝僵的全身發麻。
這些景緻悉數掩在步履間相交疊的大袖下。
她根本不敢回頭去看，因為她知道敢做出這樣膽大妄為舉止的人，除卻蘇時延，再也尋不到第二個。
她僵著指根不敢動彈，面上還要維持著得體的笑意。
索幸李岑走得快些，蘇時延要落上他幾步，周邊又無侍衛太監敢抬頭窺覷貴妃，這才引得蘇時延這般行徑。
不，即使眾人都抬頭看著，蘇時延也是敢如此的。
顧婉姝緊張得不禁咬唇，忽聽一聲咋舌，蘇時延發出一聲不滿的聲音，袖中一輕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