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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方圓幾十裡內再也沒有發生過異狀。
薛瀟湘沒有刻意施壓,馮大幹脆也不去偵查,冬風凜冽,吹的城牆上巡邏計程車兵站不住腳跟。
心裡緊繃的弦也慢慢鬆動,留下三兩個人堅守,換崗值守,找個背風的地方烤火。
火夫老周多年早就適應了邊塞的寒冷,光板沒毛的羊皮襖凍的僵直,他依舊每天樂呵呵的東奔西跑。
不打仗,不訓練。每天的口糧減少了三分之一,在軍中是常事。遇見周扒皮型別的長官,扣掉一半糧食中飽私囊也不新鮮。
“賈大哥!要不你帶著我們去抓兔子吧~”
“天天吃野菜米湯,嘴裡都淡出鳥來了!”
“炭火上炙烤的吱吱冒油,再撒上鹹鹽,那一口入嘴能香的腦袋迷糊。”
新調來的小兵與鳳鳴堡舊部很快打成一片,男人之間的友誼建立很簡單。
嘴饞的小兵祈求者望向抱著弓弩打盹的賈仲,上次馮大能夠拎著三隻兔子回來,就得益於百步穿楊神箭手賈仲的幫忙。
“不去。”
“都尉發了話,不許擅自離開忻陽鎮。為了貪嘴出城,被發現肯定得皮鞭伺候。”賈仲搖了搖頭,繼續閉眼養神。
“切~咱們不顧生死跟他守城,吃點葷腥都捱罵。”
“真把老子惹火了,就撂挑子走人!”小兵氣鼓鼓的埋怨。
“磅!磅!”
缽盂大小的拳頭重重的砸向小兵的腦袋,眼睛直冒金星。
“媽的!誰敢...”小兵拎著長槍轉頭就要動武,卻看見小山般的身軀,是馮大。
“嗯?”馮大擰眉瞪眼,本來就長得沒比閻王爺好看多少,再露出兇相能使嬰兒停啼。
這傢伙是薛瀟湘的鐵桿擁護者,你可以指著鼻子罵他老爹,但吐露都尉的半句不是,他就得瞬時暴起。
他老爹沒良心,生而不養,枉為人父。該罵!
都尉是世界上一等一的好人,教自己武功,把最肥的羊肉夾到他碗裡,打仗時為自己擋弓箭,這樣的活菩薩,憑啥得落人埋怨?
半個多月的相處,小兵深知馮大的脾氣。吃軟不吃硬,除了都尉外,要對付他得順毛捋,眼珠一轉便想出了激將法。
“馮大哥!別打,我不敢了。”
“兄弟就是痛快痛快嘴~當逃兵的事沒膽子幹,頂撞上級也沒那個本事呀!”
“剛才央求賈大哥帶我們打點野味,改善改善伙食。”
“話真說起來,整個忻陽鎮裡除了都尉外,就數他功夫高,本事大。”
“他不願意幫忙,我們也就只好作罷。”
馮大聞言牛眼瞪得更大,直性子不用人引導自己就往陷阱裡跳。
“放你孃的屁!”
“都尉的本事不必說,誇賈仲位列第二?你們是昏頭了吧!”
“論功夫老子不比他差,他能幹的,老子也能幹!”
“他不敢做的,老子帶你們做!”
馮大與賈仲在鳳鳴堡初遇時就有過不分勝負的一戰。一人善騎射,一人善近戰,除了一致對外時不分你我,暗地裡誰也不服誰。
小兵奸計得逞,趕緊好話奉承,兩人騎馬順著小道出城。
一直裝睡的賈仲翻了翻眼皮,罵道:“憨貨!”
......
駿馬得時常操練才會矯健靈活,人得經常透透氣才會神采飛揚。
離開忻陽鎮的馮大二人渾身輕鬆,馳騁著快馬肆意撒歡,將身上的懶筋抻開,向南跑出十幾里路,圍著最茂密的山林遊獵了一個時辰,結果卻出人意料的顆粒無收。
倒也不是沒看見野兔的蹤跡,冬天的兔子機敏異常,不是常年在林中廝混的老獵手很難輕易靠近。
馮大做不到像賈仲那般數百步外彎弓搭箭例無虛發。自認為躡手躡腳的試探前撲,根本連根兔子毛都摸不著。
隨行的小兵頗有微詞,也不敢嗤笑。馮大逮兔子逮不著,逮自己可是信手拈來,吃不著烤兔肉是小,平白捱揍可就虧了。
馮大常聽讀書人說守株待兔,不能理解其中的典故,便以為安心等候就能有所收穫,頂著寒風蹲守了半個時辰無果,便罵罵咧咧的離去。
天色將晚,小兵施展出來絕活,發現了邊疆特有的沙鼠,結合自己在鄉下的經驗,收攏袖口圍堵沙鼠窩。
別問這東西能不能吃,估摸著烤熟了也是有點雞肉味,嘎嘣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