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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痛哭流涕的馮大猷,聖人長嘆一口氣,肉眼可見的疲態連貼身伺候的宦官都從沒見過。
不似太玄殿龍椅上的嚴肅威儀,聖人的狀態更像是一個慈祥的老人。是啊,五十多歲,馬上就到花甲之年,聖人早就不年輕了。
“未經兵部命令,虎符調動,凡結隊出動者,皆為叛軍!”
“但孤不喜歡這個名稱,孤還沒有老眼昏花,看得清城下的都是孤的子民。甚至這其中還有不少的熟面孔!”
叛軍之中再度譁然,不過很快就寂靜無聲。
“孫曉乙,舊曆十三年從軍,時任豫州陽普郡都尉,新曆五年辭官回鄉,兵部不是說你更願意當個富碩的鄉紳嗎?”
“顧湧轍,舊曆八年從軍,武藝超凡,猶善騎射,兵部為你上書三封推薦信函。越明年,入太子府,位列太子府署官,懿文太子的親身護衛長,於太子前往漠北之前因病返鄉。”
“哼!聖人還真會惺惺作態!”
“呸!憑著幾份提前蒐集的情報,說些體己話,就妄想擾亂咱們的軍心?就能讓咱們丟下武器,繼續感恩戴德了?”
不少叛軍相互竊竊私語,顯然對聖人的做法不買賬。
“魏何,出身河洛世家,善使刀劍,做過孤的禁軍。在珍寶閣駐守時,館內丟了一個夜明珠,疑是你監守自盜。”
“前任宦官副總管直接將你打入天牢,甚至想殺人滅口。孤發現的晚了,只能為你殺了栽贓的宦官,沒能保住你的手指,受委屈了。”
“哦?那個頭髮都花白的獨臂小老頭!你躲什麼?”
“當孤認不清你?你是我在琅琊郡任職時,負責跑腿的小捕快吧!”
“孤還給你起了個綽號叫神行太保!嘿嘿,你的那條瘸腿是外出公幹時被賊人打斷的。”
“為表彰你的英勇,孤委託郡守贈金三十兩給你,收到了嗎?應該是沒收到吧。唉~”
三個名字,五個名字,再到幾十個名字,五花八門的事蹟徐徐從聖人口中說了出來。
有過聖人在邀買人心想法的叛軍被狠狠打臉,絕對不會是提前準備好的情報,一國之主,天下一人的君主,真的是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們這些小人物。
聖人叨唸了許久,城下沒有人再發出喧鬧不平的聲音,只是隨著每一個名字的喊出,都會多一個臉紅的叛軍,臉一紅,眼圈同樣不自覺的也紅了起來。
或是感覺到心痛,亦或是感覺到疲憊不想再說下去,聖人的聲音漸漸停止。
睿端親王聽著兄長一個又一個細數城下的叛軍名字,聽著他們的英勇事蹟,內心感慨萬千,說不清的酸楚擰巴,心肝脾肺顛倒。
探著身子朝城下看去,平心靜氣後睿和親王同樣也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
“西北軍鎮的舊卒,好像在懿文太子的手下當過馬前卒,能在成百上千場大小戰役活下來肯定宰了不少北羌蠻子,保不齊那場號稱千古絕唱漠北之戰他也參加過。”
“死人堆裡撿回來的命不容易,沒有莫大的怨氣和執念,怎麼會背棄前半生的榮耀投身起義軍?”
“東北軍鎮的舊卒,看軍服還是老樣式,雖然朝廷明令禁止將士退役後攜帶舊物返鄉,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刀劍、弓弩就別想了,幾身破舊的軍服還是有空子可鑽的。”
“西南軍鎮的老兵,看搖晃的旗幟圖案是二十年多年前的新耀軍。我的天吶!那支軍隊不是全軍覆沒了?”
“三千名從京都出發的年輕士兵被派去西南剿匪,雍和親王作為主將,配合當時剛剛從軍沒幾年的睿端親王作戰。”
“柳花子,佔據西南五山,四十二河,手下聚匪寇萬人有餘,打家劫舍,數不清的商隊都吃過虧。當地官府無力抗衡,避之不及。”
“交戰半年有餘,任務圓滿完成。回來的除了雍和的親兵,三千將士俱為國盡忠。”
“兵部是這樣稟報上來的,這個瞎了心的雍和到底說了多少謊話,做了多少惡果。”
“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些人根本就不是雍和請來的,而是奔著他來的!”
都是為朝廷鞍前馬後,九死無悔拼命的好兵啊!睿和親王越看越心涼,心中動盪的不止是五味雜陳,而是複雜到難以言語的情感。
難道真的是朝廷對他們不起?成千上萬人放著日子不過,選擇推翻曾經誓死守護的國家,不用問,聖人有錯,親王也有錯,每一個吃著朝廷俸祿的官員都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