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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發現與你失聯,派睿和親王前去西南軍鎮要人時,只得到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我想那時候,你已經和睿端親王達成合作,以詐死的手段消失於人世。”
“孤知道死屍不是你,但沒戳破。孤有愧於嫂夫人,有愧於你,若你能遠離朝堂紛爭,安穩度過後半生,也算是一件好事。”
“馮大猷,你張嘴閉嘴對孤口誅筆伐,說孤是個昏君。”
“你為何不去嫂夫人殞命的山村去看看?是不想,還是不敢?”
“全村男女老少共三百一十八人,發配充軍三百人。兩名散播謠言的混賬當街處死。”
“收了賄賂的該死保長,由刑部酷吏操刀,剝皮實草懸於郡守府,警示後人。睿端親王安插的細作被連根拔起,車裂刑處。”
“誰說法不責眾?至少在孤眼裡不是這麼回事!”
“無辜人的漠視也是一種罪責,選擇沉默也是一種傷害!”
“山村裡舊的貞潔牌坊讓我下令推倒了,下令以嫂夫人的事蹟重新興建了一個更大的漢白玉牌坊。”
“逝者已逝,孤始終有愧,唯有盡力彌補。”
聖人的話聲音不大,但對於馮大猷而言,每一個字都足以將其砸蒙。
作為聖人,日理萬機。他怎麼會有心思管自己家的那些雜事?馮大猷一介武夫,娶的糟糠之妻,怎能擔得起聖人口中的嫂夫人之名?
琅琊郡西南邊的無名小山內,若干年前,一位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帶著侍衛巡山遊玩。
此地偏遠,罕有人至,附近山民流傳,深林中有一大蟲近日活動頻繁,狹長的山道上總能看到其他鳥獸的羽毛和殘肢。
錦衣公子哥不是本地人,膽子大的沒邊,非要登上最高峰賞景。
這般作死的行為,藏於茂林之中的大蟲自然欣喜,送到嘴邊的肉,不吃白不吃嘛!
猛虎的咬合力可以輕易將碗口粗細的樹幹咬斷,虎尾橫掃,沾到就是骨斷筋折。
錦衣公子哥嚇得嘴唇顫抖,說不出來話。身邊的侍衛沒有伏虎的能耐,以肉身延緩大蟲的注意還差不多。
急頭白臉的對峙半天,侍衛不留意腳踝被大蟲叼住,大蟲腦袋轉圈扭了扭,活生生的壯漢即變成了一攤碎肉。
好在,臨縣請來的馮獵戶及時出手,三隻帶著倒刺的箭矢分別射穿了大蟲的雙眼和肛門,再以哨棒不斷抽打熬殺。
打獵是有講究的,獸皮都是要完整的才值錢,而錦衣小公子哥不懂這些,看見大蟲不動了掏出腰間的佩刀就猛戳了幾下。
得!上好的虎皮價格最起碼得減三成。
馮獵戶的大兒子氣急敗壞,看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來氣,舉著小木刀追著錦衣公子哥喊打喊殺。
這是馮大猷和聖人的第一次見面,僅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回憶。
在那段記憶裡,聖人常常到馮大猷家蹭吃蹭喝,說是要報答救命恩人,實則就買了兩盒伴手禮點心。
馮大猷身強力壯,又大聖人兩歲,以烤獐子肉為誘惑,讓聖人叫他大哥,還小大人般的說:“吃了我盤子裡的肉,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弟,出了事大哥罩著你!”
“對了,以後等我娶了媳婦,你可得叫嫂嫂。”
“嗯嗯,肉都給你~”
“你這吃相比我還邪乎,看著挺體面的人,活像個餓死鬼投胎的~”
孩童時候的一時戲言,聖人卻從來沒有忘懷。京都城樓之上,聖人屈尊萬金之體朝著城下深鞠一躬。
“大猷哥。”
“我吃了你的烤肉,卻沒能護好嫂子,是我錯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馮大猷積壓在心頭的多年的鬱氣蕩然無存。
“聖人不是無情,反而很念舊情。他沒有忘了我,更沒有負我!”
“錯的不是他,是我啊!”
馮大猷失聲痛哭,冰冷的鐵甲沾滿了淚水,所有的誤解與仇恨都化成了哭嚎。
兵刃丟在地上,馮大猷哭彎了腰,兩名副將何曾看到過馮將軍這般作態?得知嫂夫人慘死時,他雖然哭了,但卻無聲,如今這樣的撒潑宣洩,才是真正的感情流露。
兩軍對壘,大戰未開始,主將不穩,軍心必然動搖。
叛軍們不理解將軍的作態,咋地?我們都是跟來著你造反起義的,看這樣子馮將軍是要罷手,那把我們弟兄置於何處?
你和聖人兄弟情深,當然可以重歸於好,我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