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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頭山山道,一人一馬一槍來勢洶洶。全身負重甲、手中一杆銀槍、槍頭因為常年染血,被沁成了暗紅色。
臉上帶著斑駁的甲面看不出長相,可這個聲音又無比熟悉,分明就是整天掄著馬勺胡咧咧信天游的破鑼嗓子。那個頂著烈日拖著跛腳還自得其樂種田拔草的火夫老周!
“虎嘯~虎嘯~”
聲音越來越近,聽得北羌三皇子斯禮木先是發愣接著開始渾身發抖,這種恐懼來自於內心深處,是骨子裡的顫慄。
數十年前,阿耶德策反西北藩鎮,欲趁著北羌兵強馬壯之時揮師南下,一支來自中原的重甲騎軍徹底踏碎了他的美夢。
三百人的重騎軍就這麼在中原橫空出世,看著精鐵打造的統一戰甲,說是臨時起意,阿耶德是打死也不信。
北羌十萬大軍壓境,行至潼臨關。西北四大藩鎮已經淪為敵手,潼臨關作為進入中原腹地的最後關隘,一旦被侵入,中原王朝將國將不國。
中原緊急調撥在齊魯的歩卒前往支援,五萬步兵能對抗十萬騎軍簡直是痴人說夢。
在一眾兵部大佬緊鑼密鼓的謀劃之下,交戰不到三日,以中原死傷八千為代價重創北羌九百騎兵。氣的老聖人喘氣都費力,一連砍了兵部八顆腦袋才舒服點。
隔日潼臨關城門開啟,中原的三百重騎宛如神兵天降出現在城外,後面僅跟隨了一萬歩卒。三百重騎一字長蛇排開,面對幾十倍的敵人視若無物。
奇蹟就這樣發生了,三百重騎如同炮彈扎入人群,很快就建功立業,幾個彈指間,每人就輕易拿下北羌四顆人頭。
衝陣、突圍、再結陣。就這樣摧枯拉朽橫掃戰場,這一戰足可以載入史冊,三百騎打頭、一萬歩卒隨後,硬生生擊潰了北羌三萬騎軍!
歩卒死傷八千,重甲軍傷亡十五。
聖人在廟堂上笑開了花,以其殺敵時的口號賜名:虎嘯軍!並親手題了震驚朝野的評價:“扶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北羌王帳被這支恐怖如斯的軍隊嚇破了膽,一日後退三十里。事情還沒完,虎嘯軍僅休整一日,對數萬人的北羌騎軍窮追猛打。
最為兇猛的三十六騎尤為可惡,膽敢孤軍深入三百里追至關山。又絞殺了來不及撤離的北羌議徵王帳,數十名部落酋長,草原精銳中的精銳五百名御前金吾衛全員戰死。
整個草原都流傳著一個諺語:小孩晚上不能哭鬧,小心惹來虎嘯軍半夜割喉。
那時的斯禮木剛五歲,還不知道這支軍隊的可怕。只是發現王帳裡的叔叔伯伯少了許多,再也沒有收到過他們的新年禮物。
“怎麼可能?那群瘋子不是都死了嗎!”斯禮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遠處的亮光卻越來越真切。
“將軍,好像只有一個人。”弓弩手小聲道。
斯禮木數了數僅剩的九名北羌騎兵,擠出苦澀的笑容,果斷下令:“全軍避讓,收整隊形撤退!”
安然坐在馬背上的北羌騎兵迅速起身,將受傷、戰死的袍澤放在馬背上,轉身就要牽馬撤離。
“噠噠噠~噠噠。”
老周來的太快,快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一匹並不精壯的老馬載著重甲能跑出比輕騎的速度,很難不讓人吃驚。
斯禮木也有過一閃而過的念頭,要試試這位神秘的重甲兵。但內心強烈的不安告訴他應該趕緊撤離,而真當距離靠近到五十步時,他再也笑不出來。
雖然對手只有一人一騎,可此人透露出的殺意無比純粹,這些在沙場上歷練了多年的老兵都有同樣的感覺,那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壓得他們喘不上氣。
戰馬也出現異樣,軀幹開始抖動,四肢僵硬的前後躊躇。彷彿他們面對的是一座大山而自己只是山下的一棵野草。
殺意這玩意不可名狀,懂得人都懂。就好像進入久無人住的荒村老宅,後背會自然出現陰寒。在廟堂上五品小官面聖會被強大的威嚴感,驚的不敢言語。
薛瀟湘強打精神,不敢置信的望著突然出現的重甲兵,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反覆鬥爭。這人就是老周呀,一長一短的跛腳不難認出。
可來人這氣勢,和喜歡慵懶的蹲在角落裡,掰著腳指頭等酒喝的老伙伕實在聯絡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