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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堡舊部與新添的將卒共計五十三人。一邊是生死與共的嫡系部隊,另一邊是上級命令為主的新士兵,各有各的算計。
馮大等人是死心眼,標長就是最大的長官。誰若不服氣,也去硬抗四倍人數的北羌蠻子,能全須全尾的活下來,就給他跪舔腳尖。
戰場上,能收服悍卒的,只有悍將。
新士兵沒有那些彎彎繞,腦子裡明白三個忌諱,衝撞長官是大忌,違抗命令是大忌,延誤軍情是大忌。
奉了上級命令進駐忻陽,過時不到便是死罪!天塌地陷都可以不論。
薛瀟湘想要衝破北羌封鎖,重返忻陽鎮駐守。
原因有二:
其一,軍令派遣自己駐守,即使城破,軍鎮未必立馬知曉,幾天的時間差影響,上級到時候搞不好要怪罪個擅離職守。自己會受到責罰不算,幾十號新來計程車兵又將去何處?
其二,根據自己的判斷,北羌這次是全方位大舉進攻中原,忻陽鎮作為運兵通道,自己能擋住一人一馬,那麼北羌蠻子就能漸緩點進攻中原腹地的進度。
山河不保,何處為家?少數民族入主中原的先例並不是沒有過。薛瀟湘沒少讀史書,韃靼的楊洲十日,嘉鼎三屠觸目驚心。
中原有馮大的妻兒、賈仲的雙親、薛瀟湘心愛的周文胤,當然還有數萬駐守邊疆戰士的摯愛,他們要堅決守護心底裡的人和事。
薛瀟湘面沉似水,只講明自己的立場,不干預士兵的選擇。生死是件大事,可以說跟著她重返忻陽城就是明擺著送死。
五十二人誰都沒接薛瀟湘送出去的盤纏,以敢死隊的口吻齊聲重複薛瀟湘的原話。
“寧以血肉之軀再築萬里長城,不許北羌蠻子染指家鄉!”
“驅除北羌,保衛河山,不讓中原陸塵!”
“天下大事,匹夫有責。北羌不退,誓不回還!”
......
五十騎繼續上路,直奔重重險境的忻陽城,與之相對另外兩騎背道而馳。
大災之年,徵兵只看數量,不求年齡。隊伍中摻雜著兩名十四歲的半大孩子矇混入內。
薛瀟湘不願眼睜睜看著如此稚嫩的生命消逝,給了兩人五十兩銀錢和一封書信。
叮囑兩人護送老翁和孩子們去幾百裡外的殺虎堡,找到校尉孫虎望,將信和人一併交給他。
至於他們兩個人,可以返回軍鎮覆命,也可以在殺虎堡討個營生。
人活在世上,兩件事做的最多,改變自己和改變別人。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薛瀟湘不是大善人,做的每一件事只求對得起良心。
這次的善舉,對她來說只是晚上睡覺更加香甜些,對於這些底層的孩子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時隔多年後,廟堂中樞。
新上任的文官清流為了表一表忠心,在大殿上口若懸河,痛罵北羌大戰時邊鎮的不作為,甚至建議直接裁撤邊鎮,將那些流民驅趕到外族境內,
而這時,翰林院的新科狀元郎,不顧身邊人勸阻,據理力爭。
誰道邊疆少膽識?五十男兒撞北羌。
......
薛瀟湘的這次反向突圍,出乎了北羌的意料。
北羌將軍們想破頭也不明白,怎麼四五十號孤軍,就膽敢迎戰千軍萬馬?一個月三兩銀子,玩什麼命嘛?
等著一統天下後,也要學學中原的儒學道統,怎麼幾句話就能把百姓牢牢攥在手中,寧要那些虛無縹緲的道義,而丟棄上天饋贈的生命。
西有滄嶺,高聳巍峨,綿延數百里,實乃天然的屏障,後來又被歷任士兵刻意種植樹木,進入其間樹木茂盛,溫度與山腳也相差很多,完全感受不到風沙的呼嘯。
東有星羅棋佈的山丘和桑格爾河,不適合大規模騎軍作戰,即使到了深冬,寬闊的桑格爾河也不能完全凍透。
曾有小股北羌將士耍小聰明,趁著河流上凍玩雪夜奇襲。結果小心翼翼走到中段,冰面負重碎裂,困在中間成了甕中之鱉。
等到第二天邊鎮士兵巡查,發現了幾個凍實心的冰坨子。
山川和河流之間,窄窄的通道上,岱涼鎮、巨峰鎮、忻陽鎮、卓山鎮豎狀分佈。
薛瀟湘帶領著眾士兵躲在滄嶺,軍刀一路開拓出通道,蟄伏勘查。謀定而後動,兵行險招,施以奇招,這就是她重返忻陽鎮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