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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人與吳人誰都不肯向前一步,爭的其實就是關乎“禮”這種層次。
如果晉人再前進,等於說超乎了“禮”的規格,等於晉國用侍奉的方式在對待迅速崛起的吳國。
而吳國要的就是被侍奉,不止可以從氣勢上壓制晉國一頭,也要讓天下諸侯認為晉國在對吳國進行讓步,或乾脆是晉國在害怕吳國。
不懂政治的人看來會覺得有點虛頭巴腦?
然而,國家與國家的競爭不就是體現在方方面面嘛!
前來迎接的晉人,趙鞅不可能向前,智宵更加不會。
到了趙鞅和智宵所處的層次,該懂的道理都應該懂得,不然丟臉的不是個人,會喪失國格。
起先,趙鞅還擔憂年輕的智宵不懂那些,或者因為年輕沉不住氣,一陣觀察下來發現好像過慮了。
“智宵,當代人傑啊!”趙鞅必須承認這一點。
當然不是因為今天這麼件事,包含以往智宵的種種表現,其中有智宵多次率軍擊敗諸侯的功績,還有智宵為智氏做了諸多的貢獻,乃至於要算上智宵在對抗趙氏、魏氏、韓氏方面。
事實上,趙鞅真的沒有怪智宵對抗趙氏,甚至感到非常欣賞。
他們都是卿位家族的核心成員,背後有一大家子以及偌大封地,數之不清的諸多產業,多達數十萬的屬民。
以當代人的思維,認定身處什麼位置,屁股一定要坐正,可千萬不能歪掉。
作為一個氏族的世孫或宗子的人,認清威脅來自哪裡,及時進行提防,或是當機立斷進行對抗,哪怕作為敵人,痛恨肯定會痛恨,該讚歎還是會進行讚歎。
說白了,並非是出於什麼私人恩怨,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家族,太符合當代人的三觀了。
每一個時代都有自己的思維或三觀,春秋時代的人可以亦敵亦友,到了戰國時代仍舊留有類似觀念。
同時,思想和三觀也是在戰國末期發生改變,不同國家的人際交往變成“敵就是敵,友就是友”的關係,國家層次容不下絲毫的灰色,要不然就是通敵賣國。
到戰國末期才改變,無非就是戰國時代打“總體戰”打得太狠,不像春秋時代遵守一些交戰守則,戰國末期到了互相之間仇恨無法化解的程度,觀念肯定是要出現相應的變化。
趙鞅比較突然地問道:“宵有往吳國經歷,吳國是何等風光?”
注意稱呼,用的是“名”,不是官職或爵位。
智宵沒有馬上回答,想了想才說道:“吳國黎庶居其野,城邑實屬不多;觀其風俗類百越,仍是紋身散發,耕作則用中原之術,日常所用之具類我(晉國);吳國權貴少有食邑,一生榮辱及家族存亡,皆在君主一念之間。”
這些只要有派人去吳國,其實並不難窺知。
智宵最後說的那一段,其他諸侯國或許不瞭解,晉國這邊一百多年前早就知道了。
晉國不是派了巫臣作為代表,前往吳國作為“總工程師”進行幫助嗎?
當時的幾代吳君比較禮遇巫臣,巫臣確確實實也用心幫助吳國。
按理來說,在這個祖先付出子孫可以享受蒙蔭的時代,為吳國強大付出那麼多的巫臣應該在吳國得到富貴的保障吧?可是並沒有。
可能是吳國覺得自己夠強大了,也能是吳國突然間討厭巫臣,將巫臣驅逐出國。
巫臣回到晉國,把兒子屈狐庸留在吳國。
屈狐庸這一代因為是充作晉國與吳國的外交使節,得到的禮遇還算不錯,到了屈狐庸的孫子這一代,吳國有大臣進行誣陷,吳君僚連調查都沒有直接下令處死了屈氏的全部男丁。
必需講解的是,巫臣到了晉國才得到“申”地作為封地,晉人為了噁心楚國給尊稱“申公”。他實際上是屈氏,也就是楚國的公族,子孫後代也一直沿用屈氏,沒有因為巫臣在晉國獲得“申”作為封地而改掉字首。
說那麼多,主要是吳國的君主權力遠超中原諸侯,吳君真的可以隨意殺死自己的大臣或國中的貴族,一點都不擔憂生亂,原因是大臣或貴族手裡的實力不強;中原的諸侯可無法一念決定貴族的榮辱,更別說中原諸侯想一念決定貴族的生死,原因是中原貴族有反撲的實力。
趙鞅知道吳國是個什麼情況。
晉國與吳國的第一次會盟期間,當時的吳君壽夢可是幹過殺幾個人給晉悼公助興的事情,被殺的都是吳國的貴族,好些還是一家之主。
那個時候,晉悼公以及一眾晉國貴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