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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愷幫我叫了車,周姨也早就準備好了身後要用的東西。我把我媽帶回了家。
周姨和沈叔叔已經幫我把靈堂都佈置好了。我們在鹿城沒有親人,只有一些朋友,所以來的人並不多。
沈晉初一直陪著我,他好像很怕我出事,我走到哪裡,他跟到哪裡。
整理我媽遺物的時候,我找出了整整二十幾本日記,幾乎是一年一本。我翻開今年的最後一頁,是出事的前一天。
良,接到你的電話我真的意外無比。二十多年了,沒想到可以再聽到你的聲音。我知道女兒已經找到了你,真的是天意,我沒想到她居然能在申江見到你。她很乖,這麼多年,怕我不高興,從來不問爸爸,但是我也知道,她肯定很好奇,也很渴望知道,自己的爸爸的樣子。當年是我太任性,把她帶到了這個世界上,卻又無法給她安定圓滿的生活。我是個無能的母親,為了自己所謂的愛情,賠上了她的一生。讓她的童年永遠都有缺失。她已經很可憐了,如果她做錯了什麼事,你也不要責怪她。這麼多年,我什麼都想開了,只要她健康快樂,將來擁有她幸福美滿的生活,我的一生也就沒有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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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流了出來。
媽媽,蘇逸良還是聯絡你了嗎?所以他干擾了你的情緒,你才會請假對不對?你怎麼這麼傻啊?你不是說,你會叫人來換這個燈嗎。為什麼你要自己換?你心神不寧的時候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媽媽。你回來好不好?我可以什麼都不要,求你回來好不好?
在我的人生裡,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你不是說,你要等我結婚,等我生小孩,你要幫我帶我的小孩嗎?為什麼你說話不算話?
媽媽……你回來好不好……
我扶著棺材哭得天昏地暗,周姨她們都來拉我,沈晉初一直抓著我怕我去撞頭。
我也不知道我倚著他哭暈了多少次,醒過來繼續哭,哭著哭著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按照這裡的風俗,屍體在家放到第三天,就要去火化了。
我沒想到最後一天,蘇逸良和葉靈來了。
應該是葉靈告訴了他,至於葉靈怎麼知道,我看了看沈嘉愷。
沈嘉愷看了看跟在葉靈後面的葉靈爸爸。
蘇逸良走進來,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雖然他們不一定知道他是誰,但是從他的著裝和不俗的氣質,也能感覺到來者不凡。
蘇逸良給我媽磕了三個頭,上了柱香。
我沒有阻止,這是我媽該受的。
做完這一切他看著我想說什麼。
“你可以走了。”我冷冷地下逐客令。
“念念,他怎麼說也是你爸爸……”葉靈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
我看著葉靈,看的她有些心虛地躲開了我的視線。
“我沒有爸爸,大家都知道,我一直是跟著我媽媽一個人生活的。你們來送她最後一程,我很感激,但是送完了,就可以走了。”我再次轟他們走。
蘇逸良沒有理我,而是徑直走向了我媽的棺材,棺材是木製的,上面嵌了一塊塑膠,可以看到亡者的遺容。
蘇逸良站在那裡看著透明塑膠下面我媽的臉。他沉默地站在那裡,良久才說了一句:“珍珍,我來晚了……”
:()念之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