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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卡爾昨天開槍打死那個法國女人後,漢斯就不怎麼願意搭理他了,猶太人果然就是災禍的源頭。“漢斯漢斯,你在幹什麼?”在宿舍裡,漢斯坐在桌子前寫信,兩隻熱烘烘的大手按在他肩膀上。
漢斯似乎被卡爾的觸碰嚇了一跳,肩膀猛地聳起,差點把一杯溫熱的茶打翻。“別那樣做,卡爾!”他把椅子從桌子上推開,與卡爾保持了一段距離。
避免眼神接觸,他低頭看著手裡有個小缺口的搪瓷杯。“你想要什麼?”漢斯喃喃著,他通常的活潑幽默完全消失了。
“噢?你為什麼問這樣的問題?你所說的‘你想要什麼’是什麼意思?不,不!難道我不能和我最最最親愛的朋友聊聊天嗎?”卡爾後退了一大步,誇張地捂著心口,假裝很受傷。
“得了,卡爾,”漢斯一副卡爾討厭的不以為然的樣子。“你不必裝模作樣。昨天……那是個錯誤。我們不能假裝它沒有發生過。”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聲音更小了。“我……我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麼了。我不明白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問題,我很好,就像往常一樣!”
漢斯把杯子蹾放桌子上,“別騙我了,卡爾!”他刷地站起來,“我們都看到了你臉上的表情。那不對。那個女人……”他聲音減弱,又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哭喪著臉。卡爾看不慣他這樣,好朋友就應該永遠對好朋友保持熱烈溫暖的紅色。
“聽著,我不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什麼,但這場戰爭正在改變你。它正在改變我們所有人。但昨天……那不一樣。那不是我認識的卡爾。”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猶豫著補充道,“也許你應該找人談談——醫生,隨便什麼人。這不是健康的。”
“你他媽的在說什麼呢,漢斯?你以為你是誰?我不需要談話,我不需要醫生,我什麼都不需要!我只需要你,漢斯!只有你能給我我夢寐以求的友誼和關心!”卡爾勃然大怒,手緊箍住漢斯的肩膀,把他從椅子上拉起來,發了瘋地去搖晃,椅子因為動作而倒在地下。如果僅因為殺了個猶太人就是心理不健康、得去看醫生的話,那麼他們這個排的人就要走得幾乎一個人不剩。願上帝保佑漢斯一直都那麼“有良心”!
“卡爾……”漢斯像在哀悼一樣靜默,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語。“友誼不是需要別人。而是想要他們,是關於信任。而且在昨天之後……”他語無倫次,無法完成這句話,用手揉了揉臉。“你把我嚇壞了。還有整個‘最親愛的朋友’的東西……感覺有點不對勁。”
他謹慎地繼續說道。“我們可以繼續當朋友,卡爾。但現在,我只是……我需要一些空間。我們分開……一小會兒。去思考,去處理發生的事情。”
漢斯這一刻似乎變成了那處於弱勢的敵人,看著卡爾,藍色的眼睛懇求理解,像卡爾之前槍斃的一個小俄國佬,他就是那樣跪在地上用那雙蒙了淚霧的藍眼睛乞求饒恕的。“對不起,先生,放了我吧!”然後,卡爾扣動扳機,直接送他上了天堂——不對,俄國佬和猶太人一樣是罪惡的,應該下地獄。而現在,他究竟要不要放過漢斯呢?
“哈!就連你,你也要離開我了?”他突然神經質地大笑,露出了他那兩顆尖尖的——因為這個他總被漢斯他們戲稱為吸血鬼——虎牙。“我早該想到的,所有人最終都會拋棄我,我本就不應該對任何人抱有期望!”
“卡爾,”漢斯懇切地請求,聲音微微顫抖。“你在說什麼?沒有人要離開你。”
“不要欺騙我,漢斯!”卡爾啐了一口,怒氣衝衝。“就說吧!你現在害怕我了,不是嗎?每個人都是!”他在漢斯面前來回踱步,地板在他軍靴下咚咚響。
“我不是害怕,我是……擔心你,卡爾。你不像你自己了。”漢斯垂下眼簾。“聽我說,如果你想說話,如果你有什麼煩心事,我會在這裡傾聽。但你必須先冷靜下來。”
“冷靜?我現在就很冷靜啊——”卡爾坐到床鋪上去,放鬆身體低頭端詳自己的手,摳著手指甲,百無聊賴的樣子。真是說得好聽,傾聽,傾聽,他需要他的時候,他去哪兒了?是在和其他人打斯卡特牌,還是在談笑風生?卡爾在這一時刻忘卻了在他失意時漢斯對他的關懷。
漢斯謹慎地、困惑地看著卡爾。從瘋狂的憤怒到漫不經心的看手,這種突然的變化甚至比爆發更令人不安。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扶正了他倒下的椅子,木頭在樓板上摩擦。
“冷靜,是嗎?”漢斯說,聲音似乎仍然很緊張。“你看起來並不冷靜,卡爾。更像……厭煩了?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