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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飾——皮製短褲,其他情況露腿都是件有些不得體的事兒,尤其是露這麼多的……
但是卡爾突然想起他之前見過的一名上等兵,那個上等兵的老婆就寄了一條國內十分流行的極短內褲給他,作為“最美好的禮物”,果然好色是人類的本性……他至今無法忘懷上等兵當時驚心駭目的表情。
這幾年,他在軍校與部隊中長高長大了,之前的衣服全穿不下了;但他又不想掏錢去買便服,因為他僅留在慕尼黑七天,而不是七十天或是七百天。所以說買新衣服根本沒有必要,穿換洗的制服就足夠了。
雖說他早穿膩了軍裝,但軍服和勳章也給他帶來了榮譽和人們的尊敬!制服是士兵的第二層面板,拋棄最後的身份痕跡,底下的是什麼?——誰是卡爾·馮·施瓦茨,在脫離了軍隊之外?
而且呢,日常服裝需要搭配,一個不好看就可能惹來卑劣小人的嗤笑,而制式的軍裝完全不用在意這些問題,並且……並且……根本不是軍服什麼的好!而是他如今連生活中的一些瑣碎小事都處理不好了!他異於常人,沒錯,問題的根源就是出現在這裡。
一位老太太坐在他對面的長椅上,喂著在她腳邊飛舞的鴿子,它們咕咕叫著,爭搶散落的麵包屑。當她與他目光相遇時,她那佈滿慈祥的臉上露出微笑。“歡迎回家,士兵。”她說,聲音在喧鬧聲中幾乎聽不見。
“謝謝您,夫人。”
卡爾不確定自己該感謝什麼——是意外休假,還是使他不安的安詳,或者只是人與人之間的聯絡,如此陌生、遙遠,卻又如此令人心馳神往……他一直以來都愛去幻想自己是個受人喜愛的人,被眾人關注與追捧……可惜這隻在和平時期的黨內體驗過一會。
如果大家都把他當為一個極為可愛與信賴的人,於崇拜中,在那猶如天堂的環境裡,他該是一個多麼高尚與善良的人啊!——
上帝啊,請告訴他:他該怎麼做?……
心念早已被迫屈膝下跪,但他無法訴說。虛空的夢是無作為,逐步迴歸是其結果,他每日需要做的很簡單——切勿表露脆弱,時刻保持警戒。
什麼叫做日常生活?他為軍隊付出了最青春燦爛的年華,以後也是一樣。成年後的時光全在軍事領域裡度過了,八年的青春就這樣匆匆流逝,他才26歲啊……在部隊體制之外,他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勳章、軍銜、使命——被剝奪後,他還剩下什麼?
不該再臆想什麼;他該回去了。
掏出鑰匙開啟門,安德烈斯在小沙發上看著報紙——他回的是朋友的家,而不是自己家,比起日日在家中跟個不認識的女傭相處,他更喜歡待在有熟人陪伴的地方。
“卡爾!回來了嗎?”安德烈斯抬起頭,和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他把報紙整齊地摺好,放在咖啡桌上,桌面上還散落了許多潦草的筆記和建築設計圖。“公園裡人不是很多,是嗎?”
“不多,”卡爾踢掉軍靴,換上拖鞋。“不過仍然有點……吵。”
“很吵?”他的朋友皺起眉頭,“但這就是生命的聲音,不是嗎?孩子們玩耍,鳥兒鳴叫…… ”
卡爾重重地坐到安德烈斯對面的扶手椅上,他把胳膊肘棟在膝蓋上,臉壓在右手中,公寓裡震耳欲聾的沉默也足以讓他耳鳴。
“這一切實在是太讓人受不了了。”
“我明白,”安德烈斯挪前一點身子,把手按在桌上,溫和地說:“從戰爭的持續混亂中恢復到日常生活的正常狀態可能會讓人感到不安。就好像你的感官處於高度戒備狀態,等待著下一次爆炸,下一聲尖叫。”
“是啊,你說得輕巧。你沒見過我見過的東西,也沒必要為了生存而奪取生命。”卡爾看著自己的手,指甲縫裡的泥早在火車上就已被他摳洗出來。“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這是一個建立在沙堡上的世界,沙堡會隨著第一波海浪的席捲而崩塌。”
朋友一如既往地耐心,沒有被卡爾的言語嚇退。“卡爾,你在煩惱什麼?是在公園發生了什麼事嗎?還是別的什麼?”
卡爾猶豫了,想要吐露心聲的衝動與害怕顯得軟弱的恐懼在鬥爭。最後,他終於張口:“這套制服......現在感覺它就像是件戲服。在那兒,我知道它意味著什麼。在這裡,它只會讓我覺得自己像個行走的靶子。”
安德烈斯看了他一會兒,藍色的眼睛裡流露出擔憂。“你可以穿便裝,卡爾。你走之前我們討論過這件事。街上有一家商店,洛倫茲的,他們會有你尺寸的衣服。”
“我的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