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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長官,我可以去追回他——”
漢斯向前追去,衝過目瞪口呆的戰友們,無視少尉惱怒的嘴臉。
“真是怪事!你是想與他一共逃跑嗎!”
少尉把槍口從狂奔計程車兵身上移開,轉向追趕的漢斯,看來是想先一步幹掉礙事的人。
但在他打出子彈之前,卡爾大步上前把少尉的手推高,子彈沒有打中漢斯,而是朝無辜的雲朵飛去。
“你幹什麼,中士?你也想要造反!?”
他又把槍口指向卡爾。
另一邊,到達樹林邊緣後,漢斯一頭扎進濃密的灌木叢中,月光照耀小徑,荊棘撕扯著他的制服,看不見的樹枝抽打著他的臉。營地的方向驟然響起槍聲,他不由地朝後瞥了一眼。
在黑暗中穿行,他開啟手電,耳邊傳來自己粗重的呼吸聲,而年輕士兵的狂喊聲是他唯一的指引。
彷彿過了很久,喊聲突然停止了。他停了下來,心臟怦怦直跳,森林屏住了呼吸,一種詭異的寂靜壓在他身上。一種不安的感覺順著他的脊柱蔓延開來。
“你好?”他叫道。
漢斯小心翼翼地往深處走,每一步都是在崎嶇不平的地面上冒險。潮溼的泥土和腐爛的氣味刺痛著他的鼻孔。身側邊的灌木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他轉過身,舉起武器,手指在扳機上顫抖著。
什麼都沒有。
懷疑折磨著他。士兵逃走了,還是……?他應該返回,報告情況。但想到要面對少尉冷酷的反對,想到要辜負卡爾和那個可憐的孩子,他又繼續前進。
然後,傳來一聲響聲。一陣微弱的嗚咽聲,在樹葉的沙沙聲中幾乎聽不見。漢斯跟著聲音走去,他的感官高度警惕。它把他帶到一片沐浴在詭異的銀色月光中的空地。在中心,一個人蜷縮在一棵枯萎的橡樹下,背對著他。
“士兵?”
那人影一動不動,發出低沉的哽咽聲。漢斯深吸一口氣,慢慢走近,靴子踩在落葉上發出嘎吱聲。他走近時,月光照亮了那人影——那名年輕計程車兵蜷縮成胎兒的姿勢,臉埋在手臂裡。
漢斯感到一陣輕鬆,恐懼和疲勞一掃而光。“嘿,沒事的,”他單膝跪在士兵身邊,溫柔地說。“我是來幫忙的。”
年輕計程車兵聽到他的聲音後畏縮了一下,但沒有抬頭。“走開……”他低聲說,聲音裡滿是絕望。
還有意識、能夠說話就好。“他們不會再傷害你了,”漢斯輕聲說道,不確定“他們”是誰。“我們要回營地了。”
沉默持續了好久。正當漢斯以為士兵不會回應時,他突然哽咽地抽泣起來。他抬起頭,露出了淚水盈滿的臉頰和佈滿血絲的眼睛。
“我看到他們了,”他的身體與聲音都在打顫。“他們無處不在……沒有面孔的身影……向我伸出了手……”
漢斯把手放在年輕士兵的肩膀上,這個姿勢更多的是安慰而不是約束。
“冷靜點,士兵,”他說,“無論你看見什麼,那都不是真的。我們現在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醫生可以給你做檢查。”
這個年輕計程車兵哭夠了就開始打嗝。“不……他們會抓到我……他們會抓走我…… ”
漢斯知道現在講道理是行不通的。他需要把士兵帶回營地,但拖著他似乎不太明智。
少尉只是朝天再放了一槍,並沒有直接槍斃卡爾。卡爾·施瓦茨一動不動地站著,他的手仍舉在那裡。他的行為像一塊冰冷的石頭一樣壓在他身上。他違抗了命令,不服從上級是嚴重的罪行,就算只是個少尉——這可能會毀了他的職業生涯。
俊俏的臉因憤怒而扭曲,少尉的手指在扳機上抽搐著。但就在事態進一步升級之前,他們的指揮官凱斯勒出現了。他用犀利的目光審視著現場。
“伯恩德少尉,”凱斯勒大聲喊道,他的聲音傳遍了空地。年輕的少尉立即立正,將槍收進槍套。 “這是什麼意思?”
“馮·施瓦茨中士違抗了命令,”伯恩德怒斥道,惡狠狠地瞪著卡爾。 “他妨礙我消滅一名逃兵。”
凱斯勒的目光轉向卡爾,眼神變得冷峻。 “中士,解釋一下。”
必須小心行事了,他要仔細注意自己的言行……“長官,”卡爾開始說道,聲音平穩,“剛才有名士兵顯然患有某種形式的精神疾病——可能是炮彈休克症或是戰鬥疲勞症。他向森林奔去,而下士漢斯·海因裡希前去追趕。開槍打死他們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