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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獲油紙傘之後,陳緒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就他目前所知,只要不是他自己出問題,在油紙傘的可使用時間內,他在傘下就是絕對安全的。
雖然知道“他”肯定還有其他後手,但畢竟連“他”都要賭他會不會開啟那張遺言帕,陳緒相信“另一個自己”這種人是不到最後萬不得已的時候都是不會上賭桌的。
當然,陳緒很有自知之明,這絕對安全只是對目前來說,畢竟過分依賴油紙傘的習慣與小覷了這個能製造出油紙傘的世界都會令自己付出沉痛的代價。
一天時間,轉瞬即過。
吃過晚飯的陳緒看著碗筷被他看不見的“僕役”們收拾。
默默地搬一張小板凳在小院稀疏的林蔭下,頗為有些生無可戀地望著那依舊高懸於中天的太陽。
天空中的那一輪烈日已經在他醒來時的位置高懸了整整一天。
自己原本的臉添上明顯不是他的身體素質已經足夠令他彆扭的了。
他明明捨不得這張陪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熟悉面容,卻又饞這具身體在各個方面的健康與強壯。
更加令陳緒彆扭的是面板傳來的不是被火辣的陽光舔舐過後的刺痛感,哪怕直視烈陽雙目也毫無反應。周身傳來的觸感反而是夜晚中微風輕拂過後的清涼。
意識告訴他現在是白天,身體卻告訴他此刻已經是夜晚了。
心理加物理的雙重彆扭已經令一向自認為適應能力超強的陳緒多少有些懷疑人生了。
更別說這一天時間裡,陳緒總算體會到什麼叫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小說裡那些無縫銜接古代生活的主角到底是有多神經大條!!!
好歹他穿越後的身份是地主家的二把手,生活水準相對於古代也算是相當高了。
柳枝青鹽漱口、粗糙地像砂紙的廁紙、大熱天只能用他也就忍了,可對於他這個在現代社會被各種調味料轟炸的過的人來說,那淡得嘗不出鹽味的飯菜就是一種極大的折磨了。
事實證明,如果不是地方特產,他這個近代地主家的二把手平時能接觸到的肉類依舊是雞鴨那幾樣。
同時他還要強迫著自己嚥下明知道在現代社會重金屬超標的滷製和醃製品。
衣裝方面他倒是可以勉強忍耐,他也曾找過機會嘗試過到處走走試探一下此地的具體情況,不過在發現他的目前位置依舊沒有離開那“試煉之地”後就明智地選擇不要到處作死了。
最令他難受的是——這裡沒有網際網路!!!
一個現代人已經習慣了網際網路便利怎麼可能輕易習慣?
沒有十天半個月的長久折磨怎麼可能戒得掉?
千頭萬緒在陳緒腦海中翻湧著,就連望月思與鄉的都做不到的陳緒在一天的身心疲憊與低落情緒中不住地湧起睡意。
眼皮愈發沉重,身體自然舒展之下靠向了背後的不知名大樹身上。
一陣微風徐徐吹過,送來陣陣涼意,將陳緒送入了深沉的夢鄉……
……
該醒了。
一道想法沒有任何預兆、任何緣由的念頭在沉眠中的陳緒心頭生出。
旋即如同雨後春筍萌發,又如銀瓶乍破迸出水漿般自然而然地將陳緒於荒蕪夢境的黑暗與孤寂中喚醒。
睜開的雙眼入目之處依舊是無盡的光明,卻不是他睡去之前那彷彿永不落幕的正午時分渴求著燃盡一切的灼灼烈日之芒。
那光就彷彿朝陽初生之際,驅散黑暗,滋潤萬物的生命之光。
眯起眼睛朝光源出望去,那初升之朝陽斜掛於天際,只看了一眼陳緒心中便生出了[庇護]、[生命]、[光]、[夢]……等等詞彙去定義它。
這裡是夢。
陳緒心中自生一句無比篤定的話語。
收回視線,四周是在陳緒過往概念中完全只會出現在夢境之中的素白大地。
目光所及的天際除了肆意揮霍著光芒的朝陽之外沒有半分雲彩。
大地之上沒有山脈、湖泊,也沒有樹林、灌木,更沒有鳥獸蟲魚。
天與地之間,
白是唯一的色彩!!!
這片無邊無際的白色之間唯一的不和諧音,一身灰色長袍的陳緒呆立在原地,腦海中不自主地翻湧著一個個形容詞試圖將這裡定義,又一個個被他內心自發地否定。
“它”在拒絕陳緒那淺薄又妄自尊大的人類學識所定義!
這種拒絕並非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