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的鏟屎官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當白野抵達建康城時,已經是年三十的深夜了。
這活兒還真不是人乾的,大年三十也沒個消停
入了內城,街面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
無論是朱漆豪門,還是小戶人家,年貨都是早早的備好,守著自家燈火。
祈福的鞭炮在遠遠近近,零星的炸響。
“撲通”竟是有人落水。
白野吩咐,“去兩個人,將落水者撈上來。”
城內的河岸可沒有欄杆,年三十吃醉了酒,夜行經過,遠近燈火迷離,視河道為坦途。
若不是白野恰巧路過,那這人八成就沒了,雖然應該走的並不會太痛苦。
白野望著深深的夜幕,就是這樣的一個建康城,一個平庸,壓抑,卻也能稱得上繁榮的時代。
如果說原來的王朝是一架馬車,百姓為牛馬。
那麼,白野就是那個正在偷偷打造齒輪之人。
行至驛館住下,後面的事就不用白野插手了,自有政事堂以及禮部出面。
框架已經定好,字斟句酌的活計,白野可不擅長。
奏報已經命人送至宮中,第二天是元旦大朝會,白野官階正七品,差遣從五品,怎麼也輪不到自己。
自然也就樂得清閒,挑了挑油燈,對著正在鋪床的阿九問道,“阿九,你究竟是男子還是女子?”
當然,白野問的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不是人妖或是娘炮。
有一部分人,雖然是男兒之身,卻會認為自己是女子,這種例子很多,最出名的自然還是金姐。
阿九停下動作,投來疑惑的目光。
白野啞然,重新組織語言,“就是,你是更喜歡釵裙還是刀劍?”
阿九認真的想了想,抿著嘴唇,搖搖頭,“不知道。”然後又微不可聞的嘀咕一聲,“都喜歡。”
“呵。”白野拍拍自己的額頭,問的有些傻,在人格還沒覺醒的年代,世人能將自己定義為人都不錯了。
“沒事,趕快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來。”
此時的宋廷一直沒有定都,建康是行在,臨安也是行在。
就目前的態勢,建康為都更為妥帖,進可攻,退可守。
天還沒亮,白野就被街上的馬車吵醒。
那是群臣趕著上朝。
白野莫名有種根據地的感覺。
曾經去過一次宮中,府衙雖然算是全城最像樣的建築,但是,作為一個王朝的宮城,就顯得有些簡陋,逼仄了。
宋朝尚火德,宮殿多以紅色為主色調,但是,侷限於財力,粉刷宮牆連油漆也用不起,只能用紅土。
不論規模,只說精美,甚至都比不上城中大戶。
宮中甬道也多是泥路,風和日麗尚好,一旦遇到雨雪,官員們上朝都是兩腿泥,白野想想就好笑。
閒來無事,白野領著阿九上街覓食。
人潮熙熙攘攘,叫賣之聲不絕於耳,儼然一副生機勃勃的模樣。
只是“外賓”一個也無。
按理說,大朝會之時,番邦使節,外商豪客應是屢見不鮮。
不說盛唐的萬國來朝,便是那《東京夢華錄》中記載的就有,遼,西夏,高麗,交趾,回紇,于闐,大理等等。
因為宋王朝看中事大之禮,即便是蕞爾小夷,但凡朝貢,每每都是數倍回禮。
如今卻是門庭冷落,物是人非,也算是時勢使然,自古弱國無外交。
白野尋了個路邊小攤,說了些吉祥話,要了兩碗湯餅。
飄著點點油花,除了些許鹹味,再無其他,阿九卻吃得津津有味。
突然,聽到隔壁桌在議論。
“聽更夫說,那金狗昨夜已經入了驛館。”
“真的假的?”
“誒誒,我也聽說了,昨夜那劉家裁縫吃醉了酒,無意衝撞了使團,當即便被人扔下了河!”
“果真?這天寒地凍的,那人可還有命在?”
“姓白的果真不是個東西,定是虜人奸細。”
“那可不。”
白野一把按住阿九的手腕,搖搖頭繼續吃麵。
有些意興闌珊,被罵總歸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阿九依舊憤憤不平,“郎君便任由他們肆意編排?”
白野正從行李中翻出一罐茶葉,拋給阿九,“不然又如何?全殺了?我大宋從不因言治罪,何況,我也沒什麼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