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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原吉該明白了吧,皇上如立高崗,洞見萬里。”金忠仰脖喝了一杯,又呷了一 口菜,“今上在燕邸時,就知道這個尚師哈立麻,傳聞是:為人治病,閉目誦經即愈;行走如飛,一日千里不累;撒豆為兵,替人消災弭難。那時候,皇上就有心請來一敘,見識見識,但作為藩王,他卻沒這個權力,也就作罷。即位後,這事當然就能辦了,這才有了 司禮監少監侯顯和小太監喬來喜萬里迢遙地赴藏延請,常寧公主的駙馬沐昕和禮部官員到 京外迎候,作為貴賓,皇上奉天殿召見,華蓋殿賜宴。
這一切一切的安排都是皇上的意思,禮部只是奉職而已,尚書鄭賜謹小慎微之人,不會拿任何主意。你算一算,這一年多,皇上封了多少個王?封白教首領哈立麻為“大寶法王”,花教領袖昆澤思巴為“大乘法王”,黃教領袖宗喀巴的弟子釋迦也失為國師,此外, 又在烏斯藏冊封了闡化王、闡教王、輔教王、護教王和贊善王等五個各有封地的王爺,七王一個國師,只出些賞賜之費,不用你戶部出一分錢俸祿,他們就在那兒為皇上做事了, 這筆賬是否划得來?”
金忠一席話,說得蹇義、原吉不住點頭。三人的心思原本就不在吃上,說了半天話, 心裡熱乎了,菜卻涼了,原吉忙叫店小二撤去加熱,說道:“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法王、 國師雖精神領袖,但藏民矚目,俯首帖耳;闡教、護教五王各御一方。皇上提綱挈領,舉一綱而萬目張。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焉’,敬二位一杯。”言畢,舉杯過頭,三人 飲下。夏原吉長達數月的鬱悶瞬間就解了。
“原吉過謙了!”金忠說,“多年來,靖難功臣封賞,改封、獎賞親王,發兵八十萬問罪交趾,鄭和下西洋,整飭北京宮闕之採木,供億轉輸以鉅萬計,國用不絀,前有鬱新後有你原吉,大家都看在眼裡。你不在兵部、吏部,這方面的事知道的自然少些。”金忠輕咳一聲,聲調略高了些。
“李太白說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其實,通往烏斯藏之路才是不勝艱險,幾次出使烏斯藏的侯顯、喬來喜都跟我描述過進藏之路,”金忠的目光暗淡下來,彷彿進了烏斯藏,正艱難地行走。
“先是穿越幾百裡的戈壁到青海,再翻越崑崙等一道道山嶺,才到烏斯藏,幾千裡的 峽谷冰雪覆蓋,沒有人煙,沒有水草,每去一次無異於到閻羅殿報到一回,說是路,其實 是絕壁而已。到了烏斯藏,還是不舒服,快走幾步就喘不上氣來,臉憋得青紫,藏人習以 為常了,倒也無妨。因而皇上諭闡教、護教、贊善等幾王同心協力,準備修通雅州到烏斯 藏的驛路,路好走了,進出藏區的官員、官軍、使臣、藏民就方便多了;此外,還要在漢 藏的交界之處雅州、打煎爐等地設市交易,藏民用馬匹、犀角等物換取內地的茶葉、布匹 等生計之物,互通有無,豈不皆大歡喜。”
菜又端上來,原吉謙讓著給二位佈菜,又為每人斟滿一杯酒。金忠也不客氣,一口飲 下:“原吉,我要和你說的是另外一件事。哈立麻自烏斯藏遠道而來,皇上為示尊崇,準備郊勞,你極力反對,未能成行,也就罷了;見了法王,連皇上都以禮相待,獨你見而不 拜,讓皇上下不了臺,有些過了。若不是你往日勞苦功高,若不是陛下心胸廣大,你還能 坐在這裡飲酒?你的雅量在皇上面前怎就沒了?”
“謝大司馬指點,”原吉又為金忠斟上, “金公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皇上烏斯藏之舉措在下看得不遠,承教了,但對僧人頂禮膜拜還是看不慣。如今海內承平,皇上雄才 大略,文則大修類書,以存千古典籍;武則南攻北防,安我大明邊僻。國事繁忙,理當鼓勵大丈夫建功立業,報效國家。而佛門道家實教人遁入空門,講什麼清靜無為,豈不與我 皇朝大政背道而馳。皇上還賜了寺院道觀不少田土,在下想不通,至於讓皇上下不了臺, 當時真就沒想那麼多,是做臣子的不恭了。”
金忠放下筷子,看看原吉,又看看蹇義,他心中也未必贊同皇上禮佛,但他對皇上禮佛的深意看得最透,對蹇、夏二人的為人處世和才幹也最知曉和敬佩,有了這樣憂國憂民的大臣,皇朝才有希望。
“眼界還要開闊些。別人都知我金忠善卜,其實,卜之道何在?還是看人,路人在我面前,不出三句話,就能看到問卜者的骨子裡。你們二位的脾氣秉性和理事才華皇上早看在眼裡,甚是歡喜。皇上雖以內閣參贊機務,然大事小情又有幾件沒請你們參與商度?我是土埋半截的人了,皇上宏圖遠大,身邊沒幾個仗義直言、清正廉潔的幹臣怎麼行?所以, 兩眼不要只盯著本部,面太小,要從